张桂芳看罢宝珠,不觉心欢意喜,虽不曾生出“吾道成矣”之类的狂想,却也肘道:“正可借此奇珠,领悟道家真理,重铸混元无极之拳意。”欲成此念,就需将宝珠完全据为己有,不免要费些时日温养祭炼。
一来抹去原有的神识印记,二来留下自己的元神烙印。前者容易,后者却难。
祭炼法宝,意在心神相通。就如练枪听劲、铸就拳意一般;是个耗时漫长,讲究火候的活儿。
至于说,直接从元神中分出一丝来,印入法宝;并非不行,而是不可取。需知元神乃是修道者的根本,保护还不及呢,岂能说分就分?那是要伤及根本,大损元气的,非是智者所为。
“料那闻太师今日失了一阵,暂时也无法作怪。即便硬来,还有李氏兄弟可以支应,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张桂芳冷笑一声,心思又回到了宝珠上。至于说借机破敌,张桂芳从来都没想过。
一来有九龙岛四圣的坐骑在,军中马不能用,想也没奈何。二来那是姜尚该干的活儿,关他张桂芳什么事儿。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做了阐教门徒,不得不出一分力罢了。
虽说有些自私,但是张桂芳又能如何?若是破了闻太师,将置姜尚于何地?说好听点叫大公无私,说难听点叫抢功。除落点儿虚名遭忌,又无半分好处,张桂芳才没有那份闲心呢!
再说闻太师,倒是有心杀贼,奈何九龙岛四圣及魔礼寿尽数受伤,又无伤药可医,不知何时方愈。仅凭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三个,闻太师自觉胜算渺茫,不禁叹道:“只一个张桂芳,就难抵挡。”
时有吉立在侧,就道:“太师的道友颇多,与其空叹,莫如请一二位来助战,大事自然可成。”
“心怀絮乱,一时竟忘!”闻太师感怀一句,就命吉立、余庆等谨守营盘。
随即,闻太师乘黑麒麟,望东海金鳌岛而来。见岛上盛景,忆及当年习道学艺,不禁心有触感。岛上教友颇众,正是那秦完、菡芝仙等。闻太师叙了来意,秦完道:“即是阐教,只凭阵前厮杀,怎见精奇?莫如再邀几位来,布下十座大阵,叫他来破,方见道中真意。”
闻太师大喜,又恐误了军机,就问:“若欲布阵,免不了准备一番,未知需要多少时日?”
“阵图早在俺们胸中,只需往白鹿岛一炼,三五日即成。”原来秦完等共有十位道友,号作“十天君”。
菡芝仙和彩云仙子则是沉吟了一下,皆道:“正巧吾二人皆欲在八卦炉中炼一物,颇费时日。有秦道友等先去,料无大碍。若有不济,待我二人炼成了宝物,再去助阵。”
众人说定,闻太师辞了金鳌岛,就欲回商营,半途却又想:“虽说三五日即成,军中却一刻也等不得。”不觉又记起一位道友来,住在峨嵋山罗浮洞,唤作赵公明。肘道:“若唤此人来,大事庶几可定。”
于是闻太师又往峨嵋山来,至罗浮洞前,唤门见一童子,就问:“你师父在么?”童子入内通报,赵公明知是闻太师来,急忙迎入洞中。闻太师叹息一声,叙了来意。
“闻道兄何不早来?即如此,你且回去,我稍后就至。”待闻太师先一步回营,赵公明吩咐门徒陈九公、姚少司,道:“你二人随我往西岐去。”两人领命,打点起身;不提。
不觉三两日过去,张桂芳祭炼十二颗宝珠,已是初有成就。
姜尚也骑着四不像,捧着封神榜、打神鞭,适时从昆仑山回转。至西岐城中,张桂芳率众来迎,接到殿中坐下,又将金吒、木吒、哪吒引见给姜尚。三人把礼见过,姜尚大喜,就问:“闻太师可曾搦战?”
“曾来叙两教情份,叫未将说回去了。”张桂芳据实而言,却说的含糊,又掩去了宝珠一事,答道:“稍后三位道兄来,欲与闻太师一战,末将劝不住。次日出城,各有胜负;三位道兄失了两件法宝,九龙岛四圣及魔礼寿重伤,均未损兵。此后,闻太师没有再来,料是也有顾忌,又或另生他想。”
问过军情,姜尚又往宫殿,入见武王复命。
次日一早,姜尚击鼓聚将,共议破敌之策。原来那四不像生得奇异,竟能降服九龙岛四圣的坐骑。
正议间,忽有军士来报:“城外有一个骑虎的道人挑战。”
姜尚不知其故,又觉有李氏兄弟新来,张桂芳骁勇,见阵未必失利,于是点兵出城,欲见分晓。
至阵前,就见黑虎上坐了一个道人;姜尚不认得他,就问:“道友在那一座名山居住,何处洞府修行?”
“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赵公明答罢,又道:“叫张桂芳出来见我。”
张桂芳听见,心下早吃一惊,肘道:“十绝阵未出,赵公明就来,偏又俱名叫我,却是个大麻烦。”
哪吒见张桂芳怔,就提醒道:“张道兄,他唤你呢!”
张桂芳胸中大恨,奈何眼下情景不容退缩,只得硬着头皮,催马来至阵前,说道:“晚辈张桂芳……”
“张桂芳!我知你是阐教门人,仗道术伤吾道友;我今日下山来,必定与你见个高下。”赵公明不待张桂芳说完,就截了话头,提鞭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