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机会参悟太极图,张桂芳已是心满意足;至于总护法的职位,并不在意。
一来留中待,需等封神之后,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当务之急,先要完了封神,能否身保还在两可之间呢。
二来担了职位,就得负上责任,未知是好是坏。但听燃灯说的郑重,想必另有好处,除了名份,大约是气运罢!
倒是那琉璃盏,张桂芳颇感兴趣,奇道:“琉璃盏?不是燃灯老师手里么?”
燃灯似是十分高兴,嘿嘿一笑道:“世人皆说琉璃盏在我手里,我也确有一盏琉璃,但是此琉璃非彼琉璃。掌教手中的琉璃盏乃是先天灵灯,可以借之成道。你的战力已是不弱,但这基本常识嘛——嘿嘿,不可偏废呀。”
张桂芳自己也知,奈何情势所迫,况已恶补,多少有些印象;却也不必申辩,只说“谨遵教诲”,心有所思。
世间传说多种多样,典籍记载亦是模模糊糊;有说三灯五旗,亦有说四灯五旗,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五色五方旗,基本已有定论,分别为青莲宝色旗、素色云界旗、玄元控水旗、离地焰光旗、戊土杏黄旗,对应金、木、水、火、土;前两者属于西方教和天庭,后两者眼下应该分别在老子和姜尚手中。
唯有玄元控水旗去向不明,有说不曾出世,有说叫藏起来了;究竟在谁手里,众说纷坛,有说在龙族手里,有说在巫族手里,还有说已叫道祖鸿钧收去,甚至有说在大禹手里。总之,只要一天不现世,就谁也说不清。
五方旗尚且如此,灵灯就更乱了。一说天、地、人三灯,应是八景宫灯、灵枢宫灯、宝莲灯。又说地、水、风、火四灯,或是生、老(时间)、殡(空间)、死四灯,对应宝莲灯、琉璃盏、灵枢宫灯、八景宫灯。
照燃灯的态度,应是偏向于后一种;具体如何,张桂芳不得而知,亦不好追问。毕竟关乎**,貌视燃灯的本体就是灵枢宫灯,又是如此在意琉璃盏,多半不会错。
张桂芳心念急转,谢了燃灯的好意,又说起马善之事。
“马善本就是我道友,何来见怪?”燃灯略一沉吟,说道:“待我亲自问过,看他有何说,再作计较。”
少时马善来,看见燃灯,似是畏惧已深,只问道:“你待如何?”
燃灯摇叹道:“不是我待如何,而是你待如何?你我本是一体,我若真欲害你,何必留待今日?”
马善默然不语,半晌方道:“谁知你安得什么心,千万年来,我何尝有过半分自由?”
燃灯失笑道:“此是小儿之言,连我都要小心翼翼,未证大道,哪来自由;你有几分道行,也敢妄说?这才离了几日,便已伤了元神灵识,还不省悟?”
马善断然道:“但能由心,死也甘愿。”
燃灯觉吟半晌,方道:“我原拟一力承担,本不欲你涉险;即是如此,看张道友面上,此回便由了你。”随即取出一盏琉璃,又道:“此物助你养伤,凡事三思而后行,好自为之。”
张桂芳心下古怪,奈何不好探究,只听燃灯又道:“不怕见笑,他与我原是一体两面;若坏了他,恐于我有些妨碍,是以一直着紧。岂意他不识好歹,非止没有感激,反生怪怨。还望你能拂照一二。”
满口应下,张桂芳心中暗道:“这等话也说予我听,不是有恃无恐,就是隐含亲近之意;奈何燃灯道行太深,神意通明,感应之念,未可轻信,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诸事已了,待子牙金台拜帅之时,吾会再来。”燃灯起身告辞,临行说道:“你若有新现新举措,需要和我商议,自己又脱不开身,就遣马善或大鹏到灵鹫山寻我。”
“一定!”恭送燃灯离去,张桂芳愈感狐疑,不觉胡思乱想,心道:“这马善该不会是燃灯派来了间谍吧?”
“多谢道兄说合,有此物在,吾伤尽复矣!”见燃灯已经离去,马善十分高兴;又见张桂芳神色有异,就道:“道兄是否奇怪我与燃灯的关系?其实他倒未有虚言,只是太过自以为是,试问谁愿命运操于人手?”
燃灯说话时尚有遮掩,马善却没有那些顾忌,转瞬就把自家和燃灯的老底暴光的一干二净。
原来燃灯、马善俱属灵枢宫灯得道,但是灵枢宫灯太怪;又叫人为地分成两部,灵枢是死者的安身之所,宫灯却是生人的愿力寄托。燃灯才是真正的灵枢宫灯,得道在先;马善则是应愿而生,从灯焰中化出。
张桂芳闻言,心下更觉古怪,忖道:“燃灯真够倒霉,难怪一脸晦气,原来是个棺材(灵枢)。即已得道,棺前的那一盏琉璃,理该是(半)件不错的伴生灵宝,偏又生出个马善来,不听使唤。”
有这样的出身,前世的那些传说,倒也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