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吆喝把他从思绪中惊醒,他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出得公学在附近的小店里要了几碗绿豆汤和点心,继续之前的热情讨论。
对于出行的话题,他没兴趣也不想跟着参合,倒是对郡学球赛之事相当热情,不是把心中想法道出,引来新结识的同伴一阵惊呼。
司马懿脑子相当灵活,对于球赛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看法,他看出了其中有许多的门道,还涉及兵法人心士气运用之道,其间排兵布阵左右协同,还有冲锋拦截都颇有门道。
仔细体会,很有点小型战争的味道。
他家学渊源,尽管对族学的教育方式不敢苟同,但学到的知识确实能够运用到其中,每每想到点子上都不由一阵心潮澎湃眉飞色舞。
只是可惜,族学的环境约束了他进一步探索的目光和脚步,叫他心中痒痒却是无可奈何,跟同伴争论时放言,如果给他足够时间操练一队人马,铁定能驰骋球场纵横无敌。
“别做梦了,与仲达你有相同想法的同学可不在少数!”
“正是如此,球队的排兵布阵,还相互之间的配合,以及防守和攻击之法,可都是业余时间同学们最喜讨论的话题,就连学堂老师有时候都会参与讨论!”
“我可是知晓,学正对球赛越来越重视,对于同学和老师提出的战术战法,也都相当重视,只要提出了可行性战术,都会让球赛演练一番,甚至组上几队火并几场看看实际效果!”
“你们可能不知道,听说为了增强公学球队实力,学正可是想着拉拢其它公学的好手过来读书,并给出极好条件呢!”
“哎呀,看来以后咱们得花费点时间和精力在练习球技上了,要是哪天被公学看上可就美极了!”
“得了吧,就你那满吞吞的速度,也就欺负欺负蒙学馆的小孩子!”
“……”
司马懿相当郁闷,还以为自己寻到了增强球队实力的好办法,谁知别人早就想到了,并且还得到了公学学正的支持,甚至都运用到了日常训练和比赛之中,叫他感觉相当不可思议,又非常的郁闷。
更叫他郁闷的是,说着说着,几位出身公学的同伴又自己聊开了,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很少能插得进嘴,感觉好象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这种被无意孤立的感觉相当不好,他还不至于因此就恨上了眼前几位新结识的同伴,只是对于公学的学习生活越发好奇。
无聊之下转头四顾,突然看到一个眼熟身影,仔细一打量不正是温县程氏大房的两位庶子么?
虽然不算一个圈子里的朋友,但好歹算是脸熟的熟人,他本打算开口招呼一声,不过话已冲至喉咙口强行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既然不是一个圈子的,打了招呼又能说些什么?
世族中的嫡庶之别相当严重,可以说完全就是对立的存在,关系恶劣甚至暗地里可能都起了杀心,恨不得对方去死。
司马家家规严格,却也不能免俗,只是情况还在可控范围,还没到互起杀心的地步。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
程氏大房的那两位庶子,身上穿的可是县公学校服!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程氏不是有自己的族学,一向不准自家子弟进入公学上学么,难道他们改主意了?
他仔细观察,慢慢的看出了门道。
程氏大房的两个庶子,尽管穿着公学校服,可明显跟身边的公学学生有些不搭,好象并不是很熟悉一样。
只是程氏兄弟姿态放得很低,一点都没摆出世族子弟的傲气,满脸挂笑跟着身边同学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开怀大笑,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这可真是古怪,虽然份属嫡庶不同圈子,可作为温县世族子弟,多少都了解一些程氏大房两位庶子的性情,傲气十足又喜欢摆架子,特别是在跟普通百姓接触时,情况更加严重,听闻他俩因此还打伤过不小心冒犯了他们的百姓。
怎么眼下突然像是转了性子般,不仅一点都没有往常的傲气,还摆足了姿态做小伏低,好象极力想要融入公学学生们的圈子一般?
这样的情况真是古怪,就是跟新结识同伴告辞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依旧还在思量这个问题。
“仲达怎么了,看你的神色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太阳晒的?”
刚刚回家不久,他便遇到了父亲司马防,他急忙上前见礼问好,这才不好意思说道:“刚才出去看了一场球赛,回来的路上,看到程氏大房两位庶弟,他们身上都穿着公学学装,心中疑惑不解这才如此!”
司马防本来温和的脸色一变,过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莫名说了句:“程氏已经完了!”
说着,不等司马懿开口,便满脸郁郁转身离开。
司马懿一脸懵比,不知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