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枫瑾淡淡一笑,慢悠悠地问道:“如果本王非要管这件事呢?”
张亨顿时脸色一变,森然道:“翊王,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我劝你赶紧让开,把那女的交给我,否则就休怪拳脚无眼了!”说罢,他连拍了三掌。
声音甫落,数十名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将羽枫瑾、燕荣和鹿宁围在中间。这些黑衣人均蒙着面,手持着开山板斧,凶神恶煞地瞪着三人,一个个圆撑双目、跃跃欲试。
燕荣大惊,立刻剑指张亨,怒喝道:“张亨,你疯了吗?你要对翊王下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张亨仰天哈哈一笑,挑衅地看向三人,幽幽叹道:“燕荣,你还真是蠢!眼下这情形,任谁来看都是你们二人出城约会佳人,结果路遇歹徒惨遭毒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皇上又因何要怪我啊?”
燕荣警惕地盯着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咬牙骂道:“看来你早就有所准备!”
张亨插着腰,纵声大笑道:“这事儿你还真是冤枉我了!这些黑衣人,本不是给你们准备的!我知道会有人来救这个小娘们儿,本来以为等来的是马帮的人,却不料竟等来了你们!不过看现在这架势,看来你们和马帮早有勾结!那女的果然是被你们藏起来了!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耍我!”
张亨眼中的疯狂,让鹿宁开始有些紧张,不由得身子一僵。她知道一个疯狂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自己此时身上的迷药未解,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燕荣一人对付这些黑衣人,或许可以应付。可如果要保护两个人,会很吃力。而翊王的样子怕是根本不会功夫。她心中着急,额上不禁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别担心!”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鹿宁抬头看去,只看到羽枫瑾棱角分明的侧颜。他虽然没有看自己,可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他的双手传来,让鹿宁迅速平静了心绪。
羽枫瑾能感到鹿宁的紧张,亦能明白她的担忧。他笑看着张亨,淡淡问道:“张亨,你可别忘了,现在本王是你那案子的主审。本来本王还想念着孝康太后的面子上,对你们父子手下留情。可如今,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大开杀戒。看来本王也不必再顾及颜面了!”
“那又怎样?”张亨狂悖地笑着,厉声嚷着:“翊王,本来方才我还想,只要你交出那女的,我放你一条生路。可我现在有一条更好的路,那便是只要我将你们三个知情人都杀了,就算那女的还在人世也无法威胁到我了,我岂不是从此高枕无忧了!你们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羽枫瑾笑了笑,言语中按时讥讽:“你杀了我们三人,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似乎忘了在朝中,紧追此案不放的夏云卿和那些言官,莫非你还能将他们都杀了灭口吗?”
“哈哈哈!”张亨放声大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不过是假把式罢了,折腾了这么久,皇上可曾动我们父子一根汗毛啊!我何时将他们放在眼中过!不过,如果那夏云卿将我逼急了,我也不在乎再多干掉几个多管闲事的人!”
听到这话,鹿宁已经十分确信:眼前这个人已经疯了!她偷偷拉了拉羽枫瑾的袖子,羽枫瑾侧过头去看向她,温柔的目光中带着询问。
鹿宁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翊王殿下,待会儿我会引开他的注意,然后你赶紧带着燕荣跑到我的雪绒马上,雪绒跑得很快,他们追不上的。”
羽枫瑾微微一怔,他望着鹿宁的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柔声问道:“我们走了,那你呢?”
鹿宁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叹道:“今日之祸,错都在我!是我被帮里的兄弟出卖了。可我不能连累你们二人。只要您回去,将我的事告知慕容先生便好,拜托了!”说罢,她便拱一拱手,松脱开羽枫瑾的搀扶,却被羽枫瑾一把又拉回到身旁。
鹿宁诧异地看向他,却见他的笑容是清雅温和、目光如水,似乎毫不在意当下的处境。
“你再等等。”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过头去看向张亨。可是抓着鹿宁的力道却重了几分,似乎很怕她挣脱开冲出去。
羽枫瑾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疯子,眸光深处有一层淡淡的冷意:“张亨,你真的以为,本王会这样草率的过来救人吗?在燕荣看到鹿帮主和顾纪昀离开时,我们就开始部署了。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才会过来救人!”
张亨一怔,连忙看向一直缩在身后的刘容,刘容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张亨眼珠一转,忽而哈哈大笑道:“翊王啊,翊王!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诈我。不觉得难看吗?既然你早有部署,怎么你们现在被困,却不见有人来救?”
羽枫瑾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本王始终念着孝康太后的面子,不忍对你出手,只希望你能见好就收,咱们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可你执迷不悟,那本王也没有办法了!”
张亨始终不信,他指着羽枫瑾大声喝道:“好啊,既然你早有准备,叫他们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还能救得了你们!”
他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刘容惊恐的惊呼声:“别……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