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看了夏云卿一眼,在他微微颔首后,才躬身道:「臣不敢欺瞒圣上,现在臣手上的确有证据,能够指正平阳侯父子的罪行!」
「为何你的手上会有证据?」渝帝皱了皱眉,颇有些意外。
满庭芳低目垂眉,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皇上,翊王殿下虽然人未到,却已将所有人证、物证都转交到臣手上,命臣今日呈报给陛下。」
渝帝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呵,他倒是挺会推脱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明镜:羽枫瑾知道无论是把这证据交给夏云卿还是王肃,自己都不会信,所以才找了一个,和谁都没有利益关系的满庭芳!
这样的证据放在面前,渝帝推脱不过,便道:「既然满爱卿手中有了证据,那就拿过来让朕瞧瞧吧。若是平阳侯父子果真有罪,朕绝不姑息!」
「是!」满庭芳躬身一揖,缓缓退出殿去。
满庭芳离开紫宸殿,就急匆匆地往宣德门走去。刚过左掖门时,就碰到张亨带领着一队巡视的金甲卫迎面走来。满庭芳笑着向张亨拱一拱手,稍作寒暄,还未等他细问,便借故转身离去。
张亨看着满庭芳匆忙的背影,心中深感不安。他昨晚喝了一夜的花酒,一大早上赶到大内时,便有手下前来禀报:上百名大臣聚在万岁殿内,逼着皇上审理平阳侯的案子。
张亨听到这话,也不以为意。他从来不把这些言官放在眼中,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生死大权掌握在皇上手中,只要皇上不松口,谁也动不了自己半分。
然而,当他巡视到紫宸殿附近,想着到门口去打探一下皇上口风时,却被御守司奉命拦下,并且不许他靠近,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方才看到满庭芳匆匆走出来,对自己的问题却三缄其口,心中狐疑更甚!
他眼珠一转,立刻叫来两个金甲卫,吩咐他们去请刘炳文和王肃前来。
很快,一个金甲卫就面色沉重地跑了回来,向张亨禀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王肃称病不来,王璟不知去哪里鬼混找不到人。
张亨听罢气得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孙子前脚和我结盟,后脚就把我们甩了!王璟,你别让我逮住你,我决饶不了你!」
焦头烂额之际,刘炳文矮小的身影急匆匆走过来。张亨如见亲人一般连忙迎上去,拱手道:「刘大人,您终于来了!」
刘炳文翘首看向紫宸殿的方向,急忙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亨摇了摇头,皱眉道:「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御守司将我拦在外面不许进。不过,方才满庭芳倒是出来了,见我的时候言辞闪烁!想必定有问题」
刘炳文又问道:「你可有找王肃父子前来?」
提及二人,张亨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咬着牙骂道:「这对老狐狸!当初说得好,要联盟共同对抗夏云卿。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他竟然装病躲起来了。那王璟更是不知去哪里鬼混了,连今日当差都是让别人来的!」
刘炳文冷哼一声,不屑地骂道:「哼,王肃此人极其狡猾,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如今他害怕平阳侯的事情祸及自身,就躲起来明哲保身去了!我早就说过,这对父子不可信!」
到了此时,见自己众叛亲离,张亨也有些慌了:「刘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看这架势不对劲儿啊!」
「别急!」刘炳文信心满满地说道:「我现在就去面圣!其实今日不用你来找我,我听到文武百官前来,便已经有了准备。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他一挥衣袖疾步匆匆地往紫宸殿走去。张亨望着刘炳文的背影出神,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直隐隐不安。
一阵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张亨猛地转头看去。只见满庭芳去而复返,身旁还带着一位身着丧服的妙龄女郎。女子始终低垂着脑袋,谨小慎微地走在满庭芳的身旁。他们身后还有御守司的阮浪一路护送。
张亨双目微微一眯,一步走过去伸臂挡下二人,冷声问道:「满大人,这是谁啊?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大内领啊!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将他走过来,女子拉了拉风帽遮住脸,下意识往满庭芳身后躲去。这番举动让张亨更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