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忍不住大声呼叱:「你……你撒谎!那天本就是祖父娶小妾的日子!我真是没想到,堂堂马帮少帮主,竟污蔑一个德高望重、无辜惨死的长辈!你是何居心?」
鹿宁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烫金的喜帖,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撒谎?难道这喜帖上的名字也撒谎了吗?死到临头了,还敢撒谎!」
众人看向地上被摊开的喜帖,不由得都羞红了脸。
云风涨红了脸,紧握着双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孤鸣拿起地上的请柬看了一眼,然后合起来放在桌上,态度缓和了许多:「鹿宁,即便是云长老的行为有些不妥,你也不该杀了他!」
「哼,他该死!」鹿宁转过头来瞪着叶孤鸣,仿佛他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他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一件,若是将他扭送到衙门去,他该被千刀万剐!」
鹿宁的强硬态度和口不择言,让叶孤鸣震惊之余十分不悦。
「哼,强词夺理!既然你说云长老有罪,为何不将他就送至官府?」
鹿宁瞪大了眼看着他,忽然冷笑起来:「难道叶总管不知道,灵州知府蔡知府是云长老的远方亲戚吗?马帮不是也因此在灵州有了依仗,才会如此胡作非为、为虎作伥吗?」
此话一出口,叶孤鸣瞬间变了脸色,看来他不是不知道云长老和蔡知府的关系,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所勾结,只是无心管理便默认了。
「不必再多言!如今你残害了兄弟、违反了帮规!即便你是少帮主,也要依照帮规处置!」叶孤鸣负手昂头,终于决定和鹿宁撕破脸面。
胡七听到此话,急忙挺身而出:「叶总管,我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竟是个不讲理的糊涂蛋!鹿姑娘为了马帮的名声,和那些枉死的人,没日没夜地查案。几次险些命丧刺客之手!你却在此听信这些女干佞小人,不分黑白、冤枉好人!」
叶孤鸣向胡七怒目而视,愤愤道:「你一个外人,休要管我们马帮的事!」
他话音还未落,高大的身躯已然提着刀,奔至跟前,那把六十二斤的大刀挟着一股劲风,直奔胡七面门而来。
却不料,一个红色的身影以迅雷之势,挡在胡七的身前。
她双手紧握的九节鞭,与大刀相击,发出巨大的响声,二人却并没有被这巨大的威力震退半分。
「身为马帮的少帮主,竟为了区区小事残害手足,你让帮中兄弟作何感想!」叶孤鸣脸色一沉,手中收力却未收刀。
「云长老不是我杀的,更和托托无关!我也正在找凶手!」鹿宁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凶手?」叶孤鸣顿时横眉立目:「我看你查案是假,清理马帮才是真!以前听闻你刚到盛京上任,就清理了一些旧人,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此言不虚!只不过,我的灵州分号不需要你插手!」
他声若洪钟,在灵堂中呼喝过来,甚是威猛。
鹿宁冷冷一笑,沉声道:「叶总管可真会强词夺理!灵州分号内部的腐败,早就闻名于江湖!我看是那些不轨之人,看到我来查案,一时慌乱露出马脚了吧!」
叶孤鸣戟指怒斥,道:「休要污蔑灵州分号!要给我们定罪,拿出证据来!」
鹿宁勾唇冷笑,反问道:「现在你知道用证据说话了!那你们谁瞧见我杀人了,谁又有能证明我杀了人?」
叶孤鸣双眉一竖,怒道:「或许牛氏一家惨死与你无关。可昨日云长老又被人杀害时,你就在身边,这你又如何解释?」
鹿宁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硬气道:「云长老的死有很多疑点。其中各种细节我不便在这里详说。不
过,我自会去向夏大人说明一切。」
叶孤鸣闻言猛地收回刀来,沉声道:「官府是官府、江湖是江湖!你杀人偿命,有官府大老爷来定你的罪。可你害了帮中兄弟,违背了江湖规矩,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胡七顿觉怒不可遏,立刻挺身而出:「你们马帮不是一向秉承公正的吗?怎么你们信得过一个外人的污蔑,却不信你们少帮主的解释?」
叶孤鸣立时气结,他举起刀指向胡七,呵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胡七瞥了一眼叶孤鸣,昂然道:「我虽然不懂江湖规矩,可我懂国法!她若犯错自有衙门来抓她,你有什么资格私设公堂?」
叶孤鸣怒极反笑,失声吼道:「好!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审讯她!这里是马帮的分号,是我叶孤鸣说了算!」
说着,他提着刀转身走到大厅正中央,威风凛凛地站在云长老的棺木前。
随即,他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高声说道:「谁能告诉我,杀死帮内手足兄弟,按照帮规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