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三宝,如此好的身手,却异常冰冷的心肠!
方才砍了这么多条胳膊时,他动作利落、却一眼不眨、表情甚至有些庄严。
而他说那句「生死有命」时,语气波澜不惊、不辩喜怒,说得甚是风轻云淡、置身事外!
可夏云卿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瞪着马三宝,胸膛一起一伏: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的恶人!还将杀人,说得如此轻松!
面对这样心肠狠毒、冷血无情的人,夏云卿决定铤而走险,试他一试!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暗镖,丢在桌案上,目光紧紧盯着马三宝的表情,质问道:「马三宝,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马三宝扫了一眼桌上那镖,声色不动地说道:「一枚镖。」
夏云卿不由得愤愤心惊:这个马三宝人狠话不多,又极其狡猾。看上去似乎每个问题都已经回答,其实什么都没说出。
他决定不再纠缠下去,只要用一枚镖扰乱一下,马三宝必会有所行动。到时托托和鹿宁前来暗访,就一定会有所斩获!
想至此处,他掩住怒意,又道:「既然如此,本官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这便走了,只不过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只要有我夏云卿守在府衙,监狱里的人,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看了一眼马三宝。
可马三宝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也没再说一句话。
夏云卿轻哼一声,一甩袖愤愤离开了营帐。
鹿宁和托托见他走出来,立刻迎上去:「夏大人,怎么进去那么久?刚才那些被砍伤的人是怎么回事?」
夏云卿一摆手,沉声道:「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托托和鹿宁相互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话,只默默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开了这个充满秘密的军营。
虽然托托还未洗脱嫌疑,却还是跟着夏云卿和鹿宁,回到了夏云卿的宅子。
几个人刚一迈进院子,胡七便迎出门来:「小鹿,托托,你们回来了!」
胡七脸色虽然苍白,却掩不住其风姿如玉、潇洒闲雅。
一双清澈的眼眸深深凝着鹿宁,看得她不由得垂下眼眸,双颊染上一抹淡红。
托托大步迎上去,看到胡七的衣衫下,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咋啦?」jj.br>
胡七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鹿宁走过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兄长,你稍微休息一下,吃些东西。这些事情,我一会儿详细和你说说。」
她又看向胡七绷带上的血迹,轻声道:「伤口又流血了,我帮你换一下吧。」
随后,托托前去吃饭休息。鹿宁则和胡七回到他的房间。
待他除掉上身的衣衫,鹿宁小心摘下那些染血的绷带,仔细看了看伤口,叹道:「还是感染了,真是糟糕!看来你没好好休息。」
胡七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查案,担心你的安危,就一直休息不好。你要想让我安心休息,不如下次带上我吧!」
「不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十分凶险,我和托托都未必能脱身,带上不会武功的你,反而会拖累大家的。」鹿宁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一口断然拒绝了。
一阵阵刺痛传来,胡七却咬着牙调侃道:「你不必为我分散精力,我会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门的。」
「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何必还非要去送死?这种无畏的牺牲,是不会让人感动的。」鹿宁故意板起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嘴。
胡七转过头看着她,半真半假地问道
:「那我怎么做,你才会感动?」
鹿宁一怔,看着他带有期待的目光,只能装傻:「干嘛非要我感动?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没想到,胡七竟忽然认真起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小鹿,你就没想过,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上辈子也许是夫妻呢。」
鹿宁快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探了探他的头,谈道:「果然还有些热,怕是烧糊涂了。」
「小鹿,我没病——」胡七微微蹙着眉,有些不高兴。
鹿宁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上,又为他盖上被子,嘱咐道:「你呀,赶紧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叫人给你送到盛京去!别再胡思乱想了!」
「是呀,我怕是烧糊涂了。」胡七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