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一众官兵瞬间将蔡知府围在中间,手中刀枪纷纷对准马三宝。
马三宝一双阴冷的眸子穿过人群,射向蔡知府:「你挡得住我杀你吗?」
这声音里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恐,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定。
蔡知府心中一凛,却只能强装镇定:「马三宝,你敢杀朝廷命官吗?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马三宝沉默着举起了三根手指,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蔡知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马三宝放下一根手指,说道:「一,朝廷命官,你不配!」
接着,他又放下一根手指,道:「二,这天下无人能杀我!」
放下最后一根手指,眸他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三,我不怕死!」
短短几句话,却说出气震山河的威猛,这世上除了马三宝怕是无人能做到。
蔡知府见他杀气腾腾、步步紧逼,登时惊恐大叫起来:「快!快将他拿下!谁取了他的首级,本官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一众官兵顿时振奋精神,挺枪冲杀过去。
马三宝却凝立不动,眼见着明晃晃的刀枪,从四面八方狠狠扑来,仍是不闪不抗。
待得刀枪离身不过半尺之时,他猛地踏地,腾空而起。
那些刀枪力道过猛,霎时插在一起,铺成一张钢网,马三宝顺势轻盈落在网上。
随即,他伸出双臂,搂过二人的头颅,用力一勒脖颈,二人立即气绝而亡。
又见他一个筋斗倒翻下地,猛一踢地上的刀柄,那柄钢刀竟不偏不倚落在他手上。
紧接着一个转身,刷刷刷几刀,身旁的几人手臂立断,顿时血肉横飞、连声惨呼。
随着一声轻叱,青光一闪。
马
三宝横刀身前,踏上两步,单刀一推一横,又有几人腹部中刀,倒地身亡。
其余的官兵见他如此凶悍勇猛,吓得一身冷汗,纷纷后退,踟蹰不前。
恰在此时,鹿宁等三人迅速凑在一起,皆躲在乱石堆稍事休息。
胡七时不时探出头去观望战局。
眼见着外面胜负已定,鹿宁秀眉微蹙,怅然道:「官府都杀不了他,看来我们今日是走不出这军营了!」
胡七死死按住托托流血的伤口,却还在软语安慰:···「小鹿,别怕!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
托托的腿上被砍了八刀,鲜血已染红了裤子。此时,他已面无血色、气喘如牛、冷汗淋漓,看样子是不能再战了。
缓了缓精神,托托强打起精神:「你俩莫怕,俺稍作休息,再去战他!」
说着,便要起身,却痛呼一声又跌坐下去。
胡七连忙撕下几条衣料,将他的伤口扎紧:「托托兄,你别动了!再动这血可就止不住了!」
鹿宁心念微动,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沉声道:「小七,若这些人不能杀了马三宝,我会冲出去和他缠斗,你趁机带着兄长离开!」
胡七与托托同时喊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鹿宁心下焦急,厉声斥道:「他武艺高强,我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缠不了多久。但我有银针护体,危急之际只要放出银针,定能拖住他一会儿,为自己争取脱身时间!可兄长腿部重伤,行动不便。小七,你必须尽快将他带出去,这是我的命令,不容你们争辩,明白吗?」
两个人咬紧牙关,看着鹿宁严肃冷峻的俏脸,谁也没有再开口。
说话之间,蔡知府和马三宝之间的争斗已经平息。
马三宝一人一刀,巍然立在蔡知府的面前。目光凛然地瞪着全身颤抖、跌坐在地的蔡知府,脚边已是尸横遍野。
蔡知府拼命摇着颤抖的双手,口中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马蕙兰袅娜走来,冷然笑道:「三宝,快杀了他!我生平最恨这种人!」
蔡知府此时面如死灰、魂飞天外,却见马三宝容色平静,竟掏出绢帕来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他正要去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待刀刃光洁如新,他才走到蔡知府的身边,一把拎过他的领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马三宝陈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蔡知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唯有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在微微发着红光。
这让鹿宁想起了梅山上,那群嗜血如命的恶狼。
她不知道的事,杀人对于马三宝来说,是件庄重而神圣的事。
他痴迷并享受着这个过程。
他最喜欢看到猎物因为恐惧和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模样,这会激起他的兴致。
蔡知府双腿似被钉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止,一步也迈不出去。他一瞬不瞬的瞪着头顶那锋利的刀刃,暗暗期待:它不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