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府看到肖玉楼进来,低声斥道:「胡闹!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肖玉楼连忙向他介绍胡七:「大人,这位就是我的表弟胡七。他得知马帮的少帮主被捕入狱,便央求我带他来看看。我实在拗他不过啊……」
蔡知府忍不住瞥了胡七几眼,立刻眼前一亮:
本以为肖玉楼已经是难得的人间绝色!没想到,竟还有胡七这般标致、俊俏的人儿!
他贪婪的目光在胡七和肖玉楼的身上扫了扫,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二人的关系。
他们果真是亲戚吗?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蔡知府板着脸,冷声斥道:「这里是死囚牢,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你们赶紧出去吧!」
说着,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搂着肖玉楼的肩膀就往外走。
肖玉楼不敢违抗,忙回头向胡七喊道:「小七,咱们先出去吧!」
胡七又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然后小心翼翼地她放下。
随即,他缓缓起身一步步走过来,一撩衣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郑重地向肖玉楼和蔡知府磕了几个响头。
「请蔡大人准许,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她!」
肖玉楼闻言大吃一惊,一时怔然无语。
蔡知府一怔过后,冷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的?」
听到这话,肖玉楼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劝道:「小七,咱们还是快走吧!你放心,鹿帮主的事我会求大人宽宥的,你不要再任性了!」
胡七却充耳不闻,依旧跪在地上,语气更加坚定:「蔡知府不是一直在找马帮的人吗?胡某主动前来投案自首,您还不接受吗?」
肖玉楼听到这话全身一震,苍白着脸产生到:「小七,你说什么疯话?你怎么会是马帮的人呢?」
胡七却目光灼灼、言之凿凿:「蔡知府,我不但加入了马帮,矿场中的秘密也看到了。」
蔡知府眸光一凛,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胡七轻轻一笑,昂然说道:「一字不假!」
肖玉楼刚要说话,却被蔡知府插口打断:「胡七,既然你已经招了,那你可就走不了了!」
胡七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蔡大人成全!」
说完,他缓缓起身,迫不及待地回到鹿宁身旁,再次将她抱在怀中。
肖玉楼心中蓦地一酸,掩着嘴哽咽起来:「小七!你怎么这么傻啊!」
胡七没有转身,语气十分平静:「肖老板,我想这种情感你能够明白的,希望你能成全!」
肖玉楼不由得心中大恸,泪珠莹然地盯着牢中的二人,自知说什么已无用了。
蔡知府一把拉住他,冷漠地说道:「玉楼,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胡七既然已经招供,想再出来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说着,他强搂着肖玉楼往外走去。
肖玉楼只得一步一回头地走出牢房去,可胡七的满目柔情,却只在鹿宁一人身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待五感渐渐恢复时,鹿宁觉得周身暖融融的,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恍惚间,她还以为监牢里的一切都只是梦,而自己正睡在温暖的房间里。
她怀着期待的心情缓缓撑开眼睛,可入眼的景色,仍旧是监牢里贫瘠又肮脏的一切。
一阵清冽的淡淡梅香传来,鹿宁这才发现,自己正被胡七抱在怀中。
缓缓抬眸,一下子装进他满是柔情的双眸中,鹿宁双颊微微一红,忙挣扎着要逃开。
「别动。」胡七不由分说地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你受伤了。」
他的话好像有魔力般,鹿宁竟乖乖地不再乱动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微,哑着嗓子问道:「小七,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啊!」
她看上去微弱至极,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胡七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痛心地说道:「哎,你还在发烧呢!难怪会说胡话!」
「我没事……」鹿宁说出这句话时,钻心的疼痛,已从十指和双腿上传来。
她怕胡七担心,所以咬着牙跟忍住没有叫出声。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被缠得像个粽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也被缠了厚厚的白布,便知这是胡七所为。
「谢谢。」她低垂着眼眸,不安地坐在胡七怀里。
胡七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这里的条件又差,怕是很难养好了。」
鹿宁轻轻「嗯」了一声,苍白的双颊染上一抹晕红。
她试了几次,想要挪开自己的身子,却全然使不出力气,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