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羽枫瑾的脸色还是微微一变:「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
阮浪低着头,面色有些为难:「近日,皇上对火灾的原因似乎开始起疑,不断地试探卑职,而卑职是唯一的目击者……实在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
羽枫瑾的眼神变得严峻起来:「看来,这个纵火者身份显赫,才会让你如此为难。」
阮浪的眼眸有些暗沉,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紧张:
「那日,卑职巡视到长乐殿,看到大皇子在门外偷偷摸摸地堆放稻草。卑职意识到他在试图放火,便前去阻止。可为时已晚,大皇子已经点燃了稻草。
卑职来不及逮捕他,只想着尽快扑灭火焰,却被他击中后脑晕了过去。等卑职醒来后,发现已身在火海,本想着赶快逃命,却听见了皇上的呼救声……」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敢向皇上说明实情?你可知欺瞒圣上是灭九族的重罪。」羽枫瑾端起茶杯送至嘴边,同时抬眼看向阮浪。
只见他两条眉毛之间,挤出了深深的皱纹,似乎痛苦难当。
「哦,我明白了。」羽枫瑾忽然轻笑了起来:「你是怕大皇子会报复你,更怕皇上知道后,不但不会相信你,反而会借此除掉你,对吗?」
阮浪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脸色更加难看。
他拿起茶盏猛灌一口,才沉声道:「若换做平常,我纵有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欺瞒圣上。可纵火者是大皇子,他毕竟是皇上的至亲之人,我一时间没了把握,所以特地来向殿下求助,希望殿下能指点一二。」
羽枫瑾支着脑袋,斜倚在榻上,幽幽笑道:「这不难选择,换做是本王,本王一定如实相告。」
「可是……」阮浪皱紧眉头,将嘴抿成了一条线,还在犹豫不决。
「其实,无论你说与不说,大皇子都不会放过你。不过,你若有了皇上的宠信,大皇子便不敢对你下手。而且,你眼下摆着一个天大的机会,可以彻底取代王璟,成为皇上的心腹。
如果你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有所欺瞒,就会彻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那你就要做好随时应对大皇子得准备。所以,如果是本王,一定会选择皇上,而非不成气候的大皇子。」羽枫瑾微微一笑,说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他们毕竟是父子,上次大皇子与云嫔的事……皇上都没有追究,这次,他会信卑职吗?」阮浪始终有所顾虑。
「皇上已经对所有人产生怀疑了,你现在除了实话实说,还有其他选择吗?」羽枫瑾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处境。
听到这番点拨,阮浪深深叹了口气,阴沉的脸上渐渐拨云见日。
「多谢殿下点拨,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日后卑职真能成为皇上的心腹,殿下的提携卑职绝不敢忘!定当竭力相报!」
羽枫瑾淡淡一笑,为他添了些茶,又道:「本王还真有件事要你去办。」
阮浪立刻抱拳拱手,朗声道:「卑职但凭殿下吩咐!」
羽枫瑾从竹筒里抽出一个卷轴,在桌上徐徐展开,并指着画像说道:「此事不难,本王只是想让这个人,从世人的眼前彻底消失!」
阮浪谈过身子看了眼画像,顿时一惊:「这莫非是……采花大盗柳长亭?」
羽枫瑾望着他的脸,似笑非笑:「没错,就是他!有问题吗?」
阮浪略一迟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殿下有所不知,此人极其狡猾,轻功又极好,这次假死逃跑,到现在还未被抓到!此事恐有些难度啊……」
「本王要的消失,是世人以为他消失即可。不必管他本人究竟在何处。」羽枫瑾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修正了一句。
阮浪抱着膀子沉吟半晌,方道:「此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得想个周密的办法,才能不引人怀疑。不过,既然这是殿下的要求,卑职一定做好!」
说罢,他重新卷好画像,又仔细插回了竹筒里。
「还有件事……」羽枫瑾的眼睛眯了一下,神情有些严肃:「劳烦阮大人安排一下,本王想亲自审讯被关在诏狱中,那些安南使团的人。」
阮浪颇感诧异,却不敢细问,只能委婉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关在诏狱中的人,除了皇上只有指挥使能审讯。即便王璟不在,这代理指挥使也轮不到卑职头上。这件事……卑职实在是束手无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