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
今日的宣德门外格外喧嚣,御守司和金甲卫的人,都围在门口吵吵嚷嚷。
阮浪见状跑过来,见人群中趴着一位青衫男子,几个御守司衙役正将他压在地上。
阮浪向一旁的衙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们见到阮浪,立刻恭敬答道:「阮大人,这人早上提着一把尖刀在门口转悠。兄弟们见他形迹可疑,就将他制服了。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他一问三不知,看上去似乎有点神志不清!」
阮浪蹲下身去,一把抬起那人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粗眉细眼,颧骨微突,看上去相貌平平,眼神有些涣散。
阮浪沉声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阮浪,喃喃道:「大名王城,父母都叫我六儿!」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阮浪继续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王城讷讷道:「我刚从南疆来的。」
阮浪看了看他手中的尖刀,警惕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城呆呆的想了半天,才怔然道:「我……我就是想去大内转转!」
阮浪觉得此人前言不搭后语,便和左右说道:「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先将他关进诏狱中仔细审讯一番,然后再派人四处看看有没有同党!」
「是!」说罢,几个御守司的衙役走过来,粗暴的将王城拉起来押往诏狱。
阮浪一瞬不瞬的盯着王城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一个手持尖刀的人想去大内散步,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即便是疯子,也不敢到皇宫门前来犯病,这是找死的行为!
除非这个人是有意为之,若是这样的话,此人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阮浪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返回,一五一十的将王城的事禀报给渝帝。
听完这件事,紫宸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渝帝双眉一竖,双眼迸发出刀锋般的目光,咬牙切齿的吼道:「反了,真是反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手持利刃擅闯皇宫!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是要刺王杀驾吗?」
阮浪斟酌一番,才说道:「启禀皇上,臣已将他关押到诏狱详加调查,一定会查出事情真相的!」
渝帝一拍龙椅,怒吼道:「查!给朕仔细的查,把背后所有的人都给朕挖出来,朕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对朕下手!」
「是!」阮浪拱一拱手,便躬身退出殿去。
日头从皇宫墙头落下又升起,「王城闯宫」的事让渝帝一夜未眠,心如煮沸的等待着审讯的结果。
不得不说,今年还未过半,却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天灾人祸,这让他心中着实不安,总觉得似乎还有更意想不到的事,在前面等着自己。
天刚蒙蒙亮,阮浪就不负所望的完成了审讯,他疲惫的从诏狱中走出,抖擞了一下精神,便匆匆前往紫宸殿去汇报审讯结果。
渝帝慵懒的倚在御座上,脸色白里透着青,一双锐利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到阮浪进来,稍稍打起精神,沉声问道:「如何?」
阮浪来到殿中,拱手一揖,朗声道:「启禀陛下,经过严刑逼供,此人已招!」
渝帝凛声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阮浪禀报道:「犯人王城,南疆人士,乃是一名逃兵!」
「逃兵?」渝帝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一个逃兵为何要跑到大内?」
阮浪沉吟片刻,说道:「他说……只想想进来看看!」
「混账!」渝帝勃然大
怒,指着阮浪骂道:「你们御守司是怎么审讯的!这种疯话你们也信?」
阮浪屈膝跪地,拱手道:「皇上息怒!卑职自然不信,可无论我们动用什么刑罚,他都始终坚持这个口供不曾改口!」
渝帝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暴怒的脸已扭曲变形,扬声大喝道:「阮浪!自朕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先后竟发生两次闯宫!你们御守司是怎么当值的?」
阮浪跪倒便拜,颤声道:「皇上息怒,这是卑职的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渝帝怒瞪着他,厉声道:「上次的那个刺客,你们可有查出其身份?」
阮浪低垂着脑袋,面有难色的沉吟道:「卑职罪该万死!那刺客的尸身上,没有任何可证明身份的东西,所穿衣物、所用兵器也都是寻常之物,一时之间……臣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