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红顺着她的目光扭头望过去,远远便见二十多名僧人,从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俯冲而下,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戒刀。
她那一颗心立刻提到嗓子眼,手脚抖个不停。
这些人不是县里的那些地痞,一看就是佛光寺的正经僧人。这可如何是好,卫姑娘一个人能解决这么僧人吗?
“千红,将小薛叫醒,随时提防着,有事立刻赶马车走。”
听到卫小歌的吩咐,千红茫然了片刻,哆哆嗦嗦地答应了声,忙一头钻进马车里。
卫小歌仔细盯着那些僧人,瞧清楚了他们奔跑的度和脚下扬起的灰尘,便立刻将长富交到长贵的手中。
“长贵你好生看着弟弟,白泽就在旁边,有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长贵忙点头应承,“姐,我明白。”
他一只手抱着弟弟,另外一只手却摸了摸背后的剑,跃跃欲试。
姐姐的意思他一清二楚,万一有什么事,和上次一样,带着长富逃命。他稍微有些不甘心,觉得学了些本事,说不定可以帮忙。
卫小歌见长贵虽然答应了,却没动作,一巴掌拍到他的胳膊上,厉声喝道:“皮痒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长富绑在背后,这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长贵见姐姐脸色很严肃,不再磨蹭,飞快将长富放进篓子里,绑在身后。又将白泽唤过来,从马车上直接跨过去,骑到驴背上。
百忙之中,他想起马车夹层的那一大包银子,心想等下真跑了,这些钱岂不便宜了千红和薛绍奚。幸好四锭金子已经给他藏在身上了。
长富原本捧着一小块桂花糖蒸栗粉糕在啃,长贵手忙脚乱的,一个错手将他的点心给碰掉了。他攀着背篓的边沿,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糕点滚了几滚,伸出短胳膊怎么也够不着。
长富抬起头,哥哥和姐姐似乎都忙得很。
可是肚子真的很饿。
他憋了半天,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糕糕姐姐,长富要吃糕糕。”
都这当口了,卫小歌有点烦躁,带着孩子真是很痛苦。她转头看了看脸上还沾着点心渣子的长富,眼里带着无知懵懂的泪光。只得轻轻叹息。
站起身来,探过身子给他擦了擦脸,又取了一块糕点,塞到长富的手里,“别哭,慢慢吃。”
长富手里有吃的,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见姐姐似乎不高兴,马上停止哭泣,带着讨好的神态笑了。
腮帮子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
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哭都不敢大声哭。卫小歌摸了摸长富的头,别人不管,怎么也得将长富保住。
薛绍奚此刻此刻已经牢牢坐在驭座上,脸色白,却强自镇定,握着缰绳的手不断抖。
“倘若他们攻过来,你就立刻赶车离开。”
“遵命!”
叮嘱完薛绍奚,卫小歌跳下马车,手里的匕已经出鞘。
深深地吸了口气,放缓了呼吸,她注视着眼前的敌人。
这些应该都是佛光寺的正牌僧人了,一共是二十三人,年岁不一,全部都是壮年的汉子。身穿一色的暗红色僧袍,如干枯的血,披在这些人身上,让人感觉他们就是一群索命的恶魔。
二十三个人,将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卫小歌咬了咬牙。
杀了县里和尚,县外的和尚又怎么会善罢甘休,迟早要来。
背后是马车,全部都是弱巴巴的妇孺,只有她一人能独撑大局。
局面很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