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纸笔,卫小歌端正地写下,“很好听的名字,寓意也极好,本是一种花树,形容美美的小姑娘。”
豆儿顿时喜笑颜开。
长富忽然很老成地叹气,“豆儿为这个不高兴了许久呢,我这当哥哥的,怎么都没法子哄得她高兴,幸好姐姐回来了。”
卫小歌乐了,长富可真是傻乎乎的家伙,总替别人着想,竟完全不记得讨要个新名字。
没多久诗诗与长壮手牵着手返回,竟然能带着弟弟了,卫小歌暗叹,诗诗如果一直太过劳心可不成。
豆蔻忙喊道:“诗诗,我也有新名字了,我叫豆蔻!”
大约豆儿为了新名字的事生气了许久,此刻诗诗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腼腆地笑道:“豆蔻梢头春尚浅,真好听!”
卫小歌目瞪口呆,诗诗好像不到七岁,这是什么鬼话,竟然懂得念诗了,哪里学来的?
众小七嘴八舌,多数都是长富和豆蔻说话。
卫小歌问了问,他们还是上午习字,下午修炼,多数时间全凭心意玩耍,不过没有大人陪同,不可到外面去。
长壮跟着大家一起喊姐姐,稍微有点生疏,不过似乎还记得,很快便自在起来。也许从前总是一个人晃荡,他的话比较少,再说有豆蔻这个唧唧喳喳的,论不到他言。
虽然多了四个半妖同伙,长壮早习惯了和和自家的哥哥姐姐一起混,即使在他们习字修炼的时候,也跟着后面。
卫小歌当然知道,长壮总像个巨大的游魂,走来走去,东摸摸西摸摸。
夕阳还未落山,锦杏便来喊大家吃饭,“姑娘,因人太多摆不下那么许多桌子,钟管家说就在园子里吃饭,大伙儿都去。”
钟管家钟大有又跟来了,不是打算在江陵混衙门饭吃的吗?卫小歌无语望天!
等到了地头,她顿时惊呆了,到底有多少人啊
反正掰着脚趾头算都不成。
光是陌生的武修就有三十二人,此刻她才知道,这座宅子隔壁的园子也买下了,中间打通了一道门,多数武修都住在那边。
二十四人来自遥远的北疆。
其他八名武修则是顾少钦的人马。
因为顾少钦将大哥前妻两个小一些的儿子塞了过来,一名九岁,另外一个竟只有五岁,已经住了两个月。
言下之意――礼尚往来,你要我照看诗诗,我就将侄子交给你。
半妖四个,小鱼是个女娃娃,另外还有一女两男两个小半妖,均是三四岁上下。
唐有德与唐有心兄妹两人,还带了一个从前在码头一起干活的小少年周新。卫小歌稍稍聊了两句,周新在十岁那年差点被继父卖去给人当小厮,干脆翘家,四年前遇到唐有德便一直跟着他。
钟大有娶了一房媳妇,乃是个性子有些泼辣爽利的寡妇。
最初他托了任务堂打听消息,家中一切安好,大儿子还子自承父业做了捕快。
不想半年前又去打听了一回,传来的却都是噩耗。大儿子忽然“殉职”,曾经凶得让他时时想休掉的婆娘,因为家里遭了贼死了。
小儿子不知所踪,还在打听。
控制欲极强,心胸狭窄之极的秦郡守没有放过钟大有,为了表面上没那么难看,将报复的时间推迟了两年多。
少了半条腿的方老先生,上次去京城没跟着,这次却决定一起来到更加遥远的宝梁国。
天极在江陵的据彻底取消,作为负责人的一丈会随着另外一名年长的法修四处游历。
危楼附近家中穷困之人的房子不会收回,仍旧由他们住着,从前欠的账一笔勾销,还给了一笔安家费。
孤寡老人,没长大的孩子们,出任务死了丈夫的大小媳妇们,自行斟酌凑在一起过日子。但凡承担老人家和孤儿的女子,会另外给一笔银子放在银号,每年凭印章提取一部分。
方老先生有些舍不得那些老街坊们,也不舍得长富他们,如此便坐船坐马车,辛辛苦苦跟着来了。
卫小歌听着大家说着这些日子的事,心中十分感慨。
大宗师万仞山即将离世,再没有往日的向心力,人心散了,队伍更加难带。
天极的大据点本就尾大不掉,良莠不齐的武修其实不少,仗着势大没少干混帐事。
从前担心岐郡王迟早要难,早决定要削减,如今虽换了李中越登基为帝,其实还是一回事。
即使李中越手段不会过于强硬,但是曾为一州都军,对于行为过激,扰乱民众安宁的武修,绝对不会姑息!
因此天极所有大的据点全部取缔,只留下一些小小不起眼的地盘。
或许,摧毁是为了新的开始吧。
不过,即使有新的开始,即使再怎么看着完整的制度,最终还是会由兴旺走向衰败。如此周而复始,破而后立,然后继续破,继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