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一开始的时候,就喜儿不会唱,就只能跟着张大嘴巴,一开一合。
放学回去,就让田诚加班加点教自己。
好在也不是所有的歌都不会唱,像《北京的金山上》、《农奴翻身的解放》什么的,还是有点印象的。
主要是前世的爷爷没事儿就喜欢哼两句,跟着也就学会了。
学唱歌的时候,田诚还讲了一件事情,那是他非常喜欢的一位老师。
男的,上课教他们唱《北京的金山上》时说:“好好唱,把这短歌唱会了以后,咱们再学一长歌。”
他的意思是说,歌曲的长短,先学短的容易些。
但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后来被驻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工作组”的人知道后,出了大麻烦。
他们认为这是在影射主席,攻击主席,歌词短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短寿,短命,歌颂主席的歌,我们要永永远远唱下去,怎么能短唱呢?
后来这位很有才华的老师,就被打成了“右派”,田诚耷拉着小脸儿说,再也没见过这位老师了,不懂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喜儿也为这位老师感到痛心,这个时代让很多人疯狂到失去了人性,完全是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了很多事情。
但这样一个巨轮的碾压下,你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悬挂在你头顶的铡刀就会无声的落下,这几天喜儿都睡不好。
甚至菜园子在她的眼中都丧失了吸引力。
有一天,她站在菜园子的门口,看着眼前一片翠绿,心中突然掀起一阵惶恐。
这要是被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割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原本准备撒下去的种子,喜儿也不敢再种了。
将它们拿进空间,让金毛拿到灵泉的周边,找个向阳的地方种上,只是象征性的在园子里点上一些。
到时候拿出来的吃的时候,只要有出处就行。
老爷子对一分地产几斤黄豆,几斤花生也毫无概念。
喜儿的预测是对的,没过几个月,就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口号叫做: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刚开始,生产队分配给每位社员的自留地并没有太严格的规定,勤快点的,都会自己开荒种点蔬菜。
毕竟整个大队就那几亩菜地,还要凭菜票购买,哪里够吃?
自留地这时候就显得极为重要,每家每户都会种上蔬菜等农作物,以接济和补充粮食的不足。
春夏两季种辣椒,南瓜,茄子等。
秋冬就种红薯和萝卜。
结果这场运动一开始,种什么都要规定,种多少更是严格规定。
每家每户的辣椒不能过一百篼,队上会安排干部去自留地逐一点数,过数量的,会被当场拔掉。
这叫割社会主义的尾巴。
好在喜儿有远见,一听到风声就将菜园子里的菜该拔的拔,该摘的摘,才算躲过一劫。
而且张田两家的菜园子永远比别人成熟的早,结的辣椒茄子也比别人多,人家种一茬的,她能种两茬,三岔。
一年四季的蔬菜绝对能够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