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嘴里的话硬是被他自己吞了进去,“那是我的床,咱们要一起睡么?”
这话问都不用问,肯定的。
因为家里就两张炕,他和田诚肯定有一个人要跟张青和老爷子睡,这样一边三个刚刚好。
但是,他能如愿吗?
想起自己生病的那一晚,早上一醒来,看到她嘟着小嘴儿,睡得香甜的样子。
这样的感觉好像挺不错的。
对!回头跟田诚要好好交流一下,不介意武力值取胜。
赶到高蛮子家里的年轻小伙儿,都等着他的号令。
毕竟,论经验,还是他更丰富,但年轻人也有不同的视觉角度,说不定能创新提出更好的意见。
高蛮子终于抽完烟了,拿起老烟枪,在自己的鞋底上敲了几下。
把剩下无法燃烧的烟头磕出来,将烟袋裸子一点一点缠起来,放进烟叶篮子里,平时在家都是用的烟枪,外面就直接抽烟卷儿,方便。
“你们年轻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不过半天的时间,高蛮子的眉头感觉都多了几条沟壑,他抬头问大家。
一时间,原本讨论热火朝天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如果有张大炕就还好点,至少之前已经碾下来没晒干的这部分能保住。”张青建议道,这是能尽量减少损失的方法。
可惜这里没有这么炕啊!
淮北根本就没有烧炕的习惯,这里四季还是比较明显的,冬季不像北方那么漫长。
没有炕,那就没办法。
而且即便有炕,这办法也不好实施,毕竟都是在秋收过后才开始准备过冬的柴火。
这时候家家户户,可能就一些煮饭的柴火。
一个是不耐烧,二个也不实际。
村里的粮食仓库是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所以不担心什么。
“先等雨停吧,雨停了就把堆在打麦场的粮食先收回仓库摊开,至于后续,咱们再想办法。”高蛮子准备出门找书记和高祥再商量看看。
大家见队长明显心情低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农民都是看天吃饭的,秋收时的大雨必然会使粮食减产,至于最后能抢收多少回来,就要看生产队的那些庄稼老把式了。
他们的经验很多时候能够起关键作用,这段时间高蛮子催的紧,至少抢收了大半的麦子回来。
至于那些晒在地里的红芋干,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力去收拾了。
如今,高蛮子心里也有一丝丝的后悔,要是先一门心思的把麦子全收回来。
即便是红芋在地里再多待一段时间,也至少还有个囫囵个儿在那里。
等雨停了,即便是去泥巴地里刨出来,至少也能管饱,不会因为一两天受潮受热就会坏掉。
结果现在倒好,红芋也浪费了,还有一小部分的麦子还堆在打麦场。
只要雨连续下个两三天,估计麦子就彻底地坏掉了。
但老天爷就是这样的绝情,这场雨岂止是下了两三天?
整整半个月都没停过,老人家都在骂:“该死的楼板漏了这么久,也该停了吧?”
其实“楼板”是指的天花板,楼板漏就是指老天下雨的意思。
村民都比较忌讳诅咒老天,老一代人都是用“楼板”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