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热闹的妇人们,手里拿着永远做不完的针线盒,三五成群在一起嘀嘀咕咕。
“啊~这个人晕倒了,天哪!这家人心太狠了,都是同胞兄弟,何苦逼到这个份儿上呢?”议论的人,却几乎没有人动腿动手,说着帮一把。
田玉奎胸腔里全是对好事者不作为的怨恨,只能一手抱着田玉山,扯着沙哑的嗓子嚎的更大声。
又是十来分钟过去,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上前拍打着实木门,“家里有人吗?你们有一个兄弟晕倒了,看样子很不好,你们能不能送杯热水出来啊?”
见一个人上去了,后面也跟着一个两个,没一会儿,一大群人就聚在田家的门口。
这些人都没做啥,甜圈和甜头见这些人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主人的事情,就只能瞪着眼睛咧着牙,一副随时进攻的样子。
可这些人并不是第一天见到这两条狗,平时甚至都没听见过他们俩的叫声,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没有威胁力的。
李颖和老爷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吵闹,其实心里也毛躁的很,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事情。
但要是这时候也不可能放他们进来,最后,老爷子牙一咬,“我出去吧,你在家照顾好孩子。”
李颖哪里同意,两个人纠结许久,外面的门都快被推倒了。
最后,还是处于孩子的考虑,她只能将老爷子送到院子,然后就听老爷子的话,将门口锁了。
自从上次,被醉酒后的甜圈和甜头将门撞坏后,一出正月,田玉良就叫来张青,两个人做了一次大修缮。
结实到俩甜宝一块儿撞都有些吃力。
但李颖还是很担心,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向外注意着动静。
老爷子端着水,将门闩一打开,就立即后退三步,外面的人一下子不受力,人仰马翻。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开门呢?”上面的妇人爬起来就开始炮轰老爷子。
“我家的门被你们快拍烂了,都没说半个字,你倒是有理了?”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他径直走到田玉奎面前。
“喂你弟喝了吧,喝了早点儿送他回去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爷子甚至都懒得等他喝完拿回碗,转身就走了。
哭了两个多小时才哭出来的人,怎么能轻易让他又回去呢?
田玉奎甚至顾不得半昏迷在自己身上的小弟,以及刚刚递到手上的热水,一把抓住老爷子的裤腿,死命拽住。
那碗水因为走了这段路稍微凉了点儿,但是泼在人身上,再被风一吹,那滋味也是很的。
田玉山不懂是自己醒过来,还是被这碗水泼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立马咧开嘴,哭得跟三岁小孩儿喝不上奶一样的伤心,“爹,我妻儿快饿死了,呜呜呜~~快死了,你去救救他们吧。”
哭着,弯着腰继续磕头,这时候是用力在地上撞着,很快额头上就有泥和着血迹。
看得旁边人都心惊胆战,生怕脑袋破出个洞来。
田玉奎死命抓住老爷子的裤腿,防止他转身离开。
田老爷子气得浑身抖,“畜生,你们两个畜生,妻儿病了不去找医生,来找我干什么?我是能产粮还是能看病?”
田玉山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头,血迹已经沿着眉毛和眼睛,蜿蜒在脸颊上,看着骇人的很。
田玉奎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我们知道错了,您别不要我们!
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手指点点,而旁边的人都觉得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阻。
“都是一家人,再说儿子都已经如此诚恳的跪在这里道歉,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