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四日,她便收到了好消息,此幅临摹的《庐山图》已被朝中的某个富贵流油的伯爵府买去了,她正好挣到了足足七八百贯钱。
十五日还钱之约已到,她的风寒自然好了,身子也无甚大碍。
待到萧承毓下朝回府之时,她再次拎着食盒前往褚玉院。可惜萧安却通传六爷不在院子里,去云栖院与大爷下棋了。
她道过谢,拎着食盒蹲守在距离褚玉院不远处小湖泊边上的凉亭里,时时刻刻盯着院子门口的动向。她今日必定要见到萧承毓,若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不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阴险花招来为难她。
天色渐暗,寒风渐起。褚玉院外已经挂起了两座明澄澄的烛火灯盏,可是主人仍然未归家。
姚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单手倚在石桌子上打瞌睡,突然冷不丁地被惊醒。
凉亭后头的小湖子里突然传来了娘子们惊慌失措的呼喊求救。
她未曾多想,借着小路两侧灯盏的微弱烛光,循着湖边的呼救声小跑过去。
“快来人啊,小少爷掉水里去了......”
竟然是泽兰和佩兰在惊慌求救,她们二人皆是国公府嫡长孙萧嘉佑的贴身婢女。
而身后站着的四位家丁还在犹疑不决,迟迟不敢下水。如今深秋时节,天寒地冻,而且湖面幽深莫测,的确是有几分凶险。
水面扑通一声巨响,泽兰和佩兰皆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娘子模样的黑影奋不顾身跃下了水,遽猛地往佑哥儿溺水挣扎的方向游去。两人屏气凝神,焦急祈祷,只求佑哥儿能安然无恙上岸。
姚蕴自幼在山头里疯野惯了,最是擅长游泳洑水,这浅浅的湖泊于她而言不是难事。
她很快便触到了萧嘉佑的衣袖,再猛地一把拽住他的两只瘦小胳膊,一只手臂轻轻顶住他的脖子以免他再次呛水。她使劲拖着不停挣扎乱动的小郎君一步一步朝岸边游去。
快到岸边之时,她使力一推,岸上的家丁们已然触到小郎君湿冷的手臂衣袍,齐齐拉着他往岸上提。
姚蕴刚抬起手想要岸上的人拉她一把,不曾想众人早已转过身将小郎君围得严严实实,完全将她抛之脑后。
她无奈地扒拉着阴寒刺骨的水面,只能借着自己仅剩的力气奋力游上岸了,身形猛地一震,右脚使不上劲。
该死的!应该是被什么水草杂物给死死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