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陆铭原本不想让事情走到这一步的。在他的设想之中,双方平等合作,我给你钱,尽力帮你立功减刑,这已经足够。但没有想到,这个温成欲壑难填,胃口竟然这么大。
没办法,就只能通过威胁的方式来达成目的了。
陆铭澹定的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温成,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但,他却颇为出乎预料的看到,满是愤怒的温成,此刻竟然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脸上没有再出现那让人厌恶的吊儿郎当的神色,此刻波澜不惊。
陆铭也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并未能攻破温成的心防。
“我说过,要么减刑让我出去,要么,咱们一拍两散,你爱去找谁找谁。”
温成的话语之中几乎没有情绪波动。但正因如此,才更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定。
陆铭眼睛微微眯起。
“一边是加刑,一边是立功减刑——虽然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减的那么多,但可以肯定一定会减一点,且还有奖金在,怎么选,你想好了?”
“当然。”
陆铭有些无法理解他内心所想。
“你……确定?”
“确定。”
“你就这么有恃无恐,笃定我一定要找你?”
温成微微笑了起来。
“坦白说,我并不顾忌我会损失多少,我只关注你会损失多少。哪怕我损失一万,你只损失八百,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知道,你损失的那八百对你很重要。既然如此,我不趁着现在狮子大开口,还趁着什么时候?”
这就彻底没法谈了。陆铭摇了摇头,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再一次拨通了吕卿良的电话。
“卿良,这件事情,恐怕还真要你出马了。”
陆铭语气有些低沉:“温成这个人,很难缠。我拿不下他。”
他将又一次和温成交锋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电话之中,吕卿良的声音有点惋惜:“唉,我倒真想去一趟。但现在,事情多了,我实在走不开啊。”
他像是诉苦一般说着:“何薇那边不是要用大量动物去做试验么?调集几千头怀孕母兽倒不算什么事儿,直接联系养殖场就行,大不了多花点钱。麻烦的是,后续咱们还得观察啊。
等那些小兽出生了,得观察统计它们的运气指数,这就得对那些养殖场进行改造,添加设备,组织人手……到处都是事情,都得协调组织。”
陆铭想了想,感觉也是。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其中有无数细节,每一个细节都得统筹安排好,任何一个细节出错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结果的准确性,从而影响到整个调查。吕卿良如果不亲自坐镇居中协调的话,真有可能会出乱子。
“这样吧,我先给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你自己先试着去弄弄。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现阶段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陆铭点了点头:“也好。”
话筒之中,吕卿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之后,他说道:“一个值得注意的点是,温成为什么这么着急出狱?”
陆铭一怔。
犯人想早点出狱,早点重获自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几乎每一个犯人都有这种诉求。
“不对,不对。”吕卿良说道:“这个温成,出狱的渴望太强烈了,不正常。一定有别的原因在支撑着他。而,以我的经验来看,和人打交道,只有找准对方最真实、最核心的诉求,才能事半功倍。你去查一查温成想早点出狱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把准了脉,才好下手。”
“好,我这就去。”
此刻有了方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陆铭直接从治安局调来了温成的资料,仔细看了看,神色便渐渐凝重了起来。
下午时候,陆铭开着车,离开了山北市区,进入到了山区。
一路兜兜转转,车轮下的道路从宽阔平整的铺装道路,变成了狭窄的山间小路。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最终来到一处小山村。
找到村长,出示证件,村长便带着陆铭来到了一处位于村后的偏僻小院之中。
这处小院建在半山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房子是平房,看着很破旧。除了一间主屋,其余的房间甚至连玻璃都碎了。外边没有院墙,有的只是一圈篱笆。里边还养着一些鸡鸭,再外边开辟了一片菜地。
来到这里的时候,陆铭看到一名年纪约莫十二三岁,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正在拌猪食。搅拌了片刻,他有些费力的提起那相比起自己身形颇为硕大的猪食桶,将猪食倒进了猪槽里。
“石娃!”
村长喊了一声,那小男孩抬起头来,怯怯的叫了一声伯伯。
“你奶奶呢?”
“咳咳咳咳!”
唯一一间窗户完好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之后,一个十分沙哑,好像嗓子眼里沾满了沙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村长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石娃,给你伯伯倒水。”
陆铭跟着村长,走进了颇显黑暗的房间里。适应了片刻光线,才看清楚一个砖床上,凌乱的被子之中坐着一个苍老的老太婆。屋子里满是难闻的气味。
那老太婆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色,看起来有些可怖。陆铭知道这是一种眼病。严重到这种程度,这老太婆应该已经彻底瞎了。
“阿婶,这是上级派来的……”
“我是民政的工作人员,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就是来看看您。”
陆铭打断了村长的话语,直接编造了一个身份。
“咳咳,你们前两天不是刚来么?还送来了两袋大米,两桶油,还给了老婆子我一千块钱呢。没事,老婆子我这里什么都不缺,村里人也都照顾着我呢,不用老过来看我,你们也挺忙的吧?”
“不忙,不忙。阿婶,您身子骨怎么样啊现在?”
……
和老太婆寒暄了片刻,陆铭便察觉到,她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名瞎眼的农村老太婆,但她应该不普通。她应该接受过较为完整且程度较高的教育。只是晚年凄凉,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旁边,那个被称呼为石娃的小小少年给两人端了水,便又出去忙碌。忙碌半响回来,就独自走到角落,在一张凳子上开始写写画画,似乎在做作业。
“石娃,你上几年级了?”
石娃抬起头,怯生生道:“我不上了。”
陆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