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骰子在破缸子里撞的当当响，老钱左摇右晃气定闲神，眼睛一直眯成一条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
一帮犯人有的屏住呼吸仔细的盯着老钱手里的破缸子，有的则是大呼小叫的喊着他们想要的答案，“大！大！！大！！！”
“小！小！！小！！！”
老钱突然叫道：“开！”话音落下的瞬间，老钱那双细长的手就把缸子摁到了衣服上，掀开缸子，骰子露出了真面目。
“五点，大！大家赢。”
“好！”赢的人欢呼雀跃，输的人则骂爹骂娘，可还是掏出烟来准备再来一次试试运气，把他们刚才输的都赢回来。
老钱的规矩很简单，无论押大押小，输赢都是一比一，比如四眼吧，他刚才在大上压了五根烟，骰子显示的是大，四眼就从小的那一边拿五根烟，其余和四眼一样押大的人都能得到奖励。
秋天注意到，第一次，老钱倒贴了十几根烟，老钱一边骂着娘，一边又摇晃起了骰子，这一次，犯人们又争先恐后的下了注。
骰子的结果出来了，这次还是大，老钱又赔了十几根烟，一眨眼的功夫，老钱这个做庄家的赔了一包半，就连小瘦子都在一帮咋舌惋惜道：“老钱呦，亏大了。”
“哦？是吗？我看不见得。”秋天微微一笑，神神秘秘道。
小瘦子指着老钱，笑道：“天哥您没看到吗？老钱这会儿都输了一包半香烟了，再这样下去他非得把家底输光不可。”
秋天摇摇头，眼睛一抬示意小瘦子道：“稍安勿躁，继续看啊。”
第三次，老钱倒是没输，可赢得也是可怜，只拿到了四五根烟，根本不够他输的。
来来回回几次，老钱有输有赢，赢少输多，可偏偏老钱脚下的烟越来越多了，老钱一挥手把所有的烟卷卷到袖子里，留下十几根当本钱，摇晃着骰子，继续喊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了啊。”
好厉害的老钱！秋天看了半天，以他细致的眼神去观察，竟然没有现老钱的猫腻来，老钱不声不响的赢了几十根烟，脸色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眯着眼睛笑着，也没因为赢了烟而露出一丁点的高兴之色。
老赌客，高手。
秋天记起小瘦子说过，老钱进监狱之前是个职业的老千，如今看来，老钱的赌术应该十分高，当年也应该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秋天看了一个小时，一直在观察，总算看清了老钱的门道来，老钱这人忒精了，每次落下骰子的时候押大押小的赢家总有一方会赢，有时候押大的赢了，可是大小两方押的香烟差不多，老钱就故意输，有时候赔个十根八根的，可一旦押大押小的差距大了，老钱总是能赢到烟。
几次三番下来，老钱赢了个盆钵满体，老钱又怕香烟放在眼前惹的人眼红，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把香烟搂到他的怀里。
老钱能赢钱，秋天一点都不奇怪，秋天在地下拳击场打黑拳那些年，也不是没见过赌徒和庄家，秋天见到的最多的就是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就从未听说过有输钱的庄家。
更让秋天惊讶的是老钱的态度，赢了那么的烟，换做是别人，早就得意忘形了，可是老钱依旧是无动于衷，赢了那么的烟好像一点都不高兴似的，在他的脸上秋天一点没有看到高兴的表情。
不把悲欢喜乐表现在脸上的人，城府都很深，这种人往往都很可怕。
“天哥，咱们也玩不玩？”小瘦子搓着手一脸的期盼，看样子也对赌博很有兴趣。
“你要想玩，就去玩呗。”秋天平静说道：“上次刘阎王给的烟不都在你身上嘛，去玩吧。”
小瘦子捂着怀里,左右小心的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天哥，你疯了吗？那可是中华烟，咱们用中华烟赌？那不是傻子嘛，等我去旁边小卖部买一盒去。”
说完，小瘦子一溜烟的走远了，奔着小卖部跑了过去，秋天猜小瘦子肯定是去买那十块钱一包的红塔山了。
秋天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放在老钱的身上，老钱举着破缸子有模有样的晃动着，“买定离手了啊。”
老钱把破缸子放下，快要打开的时候，突然众人的背后有人干嚎了一声，“等等！有赌？怎么能缺了老子？草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