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确定啊,你先给我说说,你做的是什么好工作啊。”
“保安。”秋天开口吐出两个字正腔圆的字。
“啥?”季飞好像愣了一下,他没听错吧,天哥会去做保安?!
秋天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没听错,我的确是去做保安了,童姨有家幼儿园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就在童姨开的那叫幼儿园里当保安。”
“天哥,你去,做保安?”
“怎么?”秋天翻了翻眼皮道:“你觉着你天哥我当不了保安。”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飞忙摇摇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秋天那双捏着酒瓶子的手,叹了口气,“天哥,你那双手可是大擂台的手啊,你现在不打擂台反而去幼儿园抱小孩子?”
摇摇头的秋天轻笑一声,举了了手掌在季飞眼前晃了晃,飒然道:“我答应了小雅,以后都不会打拳了。”
“真的吗?”季飞问道,声音里带着狐疑,“你以后都不会打拳了吗?”
“不打了。”秋天答应的无比坚定,“如果我以后再打拳,就让我这辈子找不到媳妇儿!”
“靠!”
季飞没想到秋天居然出那么狠的毒誓,居然连找不到媳妇儿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季飞忙道:“得得得天哥,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这种誓,万一以后你要是真找不到媳妇儿了,小雅还不得吃了我?”
“你才找不到媳妇儿呢。”秋天举起酒瓶与季飞撞了一个,笑着又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五年了,你结婚了吗。”
季飞噗嗤一下咧嘴就笑了,这厮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我?我结婚?谁嫁给我?”
“你不是老大了吗?找个女孩儿还不简单。”
“找的那是,不是老婆。”季飞嘻嘻哈哈的笑着,“干我这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仇家给杀了,我要是结了婚,我死了,老婆孩子怎么办?何况我要是有了女人就有了家,我的敌人就能用我的敌人威胁我,所以,这婚不能结。”
混黑道的别看外表分光,但是谁的苦谁心里清楚,混江湖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个眼睛,在风光背后有着难以明说的悲哀,季飞不结婚是对的,至少他现在不能结婚。
秋天沉默片刻,咕嘟嘟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阿飞,你有什么打算?还想继续在道上混下去吗?”
季飞回答,“天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我当然要听真话。”
季飞摸了摸脑门儿,咧嘴苦笑道:“说真话,我不想混了,我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个安静的工作,找个温柔贤惠的老婆好好过日子,但,我不能不混。”
“为什么?”秋天皱起眉。
“因为我有一帮兄弟跟着我吃饭。”季飞叹气,“那帮兄弟都是跟着我混的,有我一口吃的才能有他们半口吃的,如果我洗手不干了,那帮小弟能去哪儿?”
所谓江湖,四个字,身不由己。
秋天举起酒瓶,“再喝一个。”
季飞一口气干了一整瓶,丢开空酒瓶,季飞又取了一瓶,兀自打开了瓶盖对着瓶口继续吹,“要是能重来,五年前我就该捅死华子,然后我直接跟你去坐牢就得了,现在,我是想退也退不了喽。”
华子!这个让秋天忘不了恨不起不想提的名字。
秋天静默,安静了一会儿,他才出声询问,“华子呢?他现在去哪儿了?”
“当年你入狱之后,我查到是华子干的,操着砍刀就去他家了,我本想活活劈了他,可一到华子家,看到大娘躺在床上的样子,我心就软了,我没砍华子,我让他滚了,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华子,听说,他好像结了婚生了孩子”
“哦挺好”
“好个屁好!”季飞咬着牙根,一拳打在桌子上,喘着粗气骂道:“我恨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仁慈,为什么放了他,我一想到当年这狗日的为了那两个臭钱害你,我就想活剐了他!”
秋天摁住了季飞那青筋暴起的拳头,轻轻开口,缓缓说道:“事儿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了吗?你也甭怪华子了,他也不容易。”
“哼。”季飞猛的挥起手,一脸厌烦道:“别提那个王八蛋了,晦气,一提他我就觉着恶心。”
“不提,喝酒。”
“对,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去他奶奶的!”
“去他奶奶的!”季飞骂,秋天也跟着骂,两人到底在骂谁,谁也不清楚。
喝醉了,眼也朦胧了。
“天哥,你还记得东街的二饼不?就那个老爱偷他爹钱然后去嫖的二货,当年他打架可不要命啦,每次约架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你猜那小子现在干嘛去了?他去当老师啦,我的天,他现在竟跑去当老师了,我真担心那些祖国未来的花朵还有大裤裆,你没忘吧,就那个把屎拉裤裆里那小子,那小子现在居然成了律师,前几天我还见他拿着个公文包跟个人儿似的打官司呢”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真的啊还有那个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