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善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您怎么知道马栏山会有别的路?”
“我不知道。”
陈定南道:“我只是推测,但凡这样重要的关口,一般都会别的路可以通行。因为很多行商支付不起所有关口收的税钱,所以往往会铤而走险找别的路绕过关口。你身为此地的主将,只怕少不了派人去缉拿这样的行商。”
“大将军......猜的不错啊。”
岑善讪讪的笑了笑:“确实有一条小路,很隐秘。不过因为山路崎岖特别难走,所以不可能让大队人马通行的,即便是马匹都很难通过,步行的话,也不能保证两个人并肩而行。所以......这样的小路,没有用处吧?”
“有”
陈定南显然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条路,你的功劳是已经写下了的!你不要去管我如何用这条小路,我只想知道路在哪儿,我还想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条路。”
“只有我手下的亲兵知道,那样的小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岑善支支吾吾的话里,其实藏着很多的冷酷血腥。
那些交不起所有城关税钱的行商,会开出这样一条小路翻山过去。而岑善的亲兵队,就要在这条小路上截住甚至追击这些可怜的行商,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会被杀死,他们身上本就不多的钱财会被抢走。甚至,守关的人可能会故意将这条小路的位置告诉一些人,这些人自然感恩戴德,以为遇到了好人。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走大路是马栏山关,走小路是鬼门关。
这就是为什么,这条小路只有岑善的亲兵队知道的缘故。
只怕谁也不曾想到过,守关的士兵,在某些时候会变成截杀行商的贼匪。
陈定南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他拥有了足够多的阅历。所以他立刻就猜到了这条小路上的血腥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还不能和岑善翻脸,因为现在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
“在这”
岑善连忙过去,在地图上-将小路的位置标出来:“就在山关南边向东走十几里,从那里进山,大概走两天两夜就能翻过去,直接到山北。出来的位置应该在周扬县的风来古镇,再往北走十几里就是周扬县城。”
“嗯,让你知道路的手下,一会儿带着我的人去看看路。”
陈定南吩咐了一声。
岑善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不会耽搁,连忙叫来亲兵队正,让他安排人带着陈定南的手下去看那条小路。
“大将军,这一战,黑旗军会赢的是吧?”
岑善卑微的笑着,标准的奴颜。
“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陈定南走到地图前面,抓起炭笔在整个东疆地图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方字:“我家王爷带着百万大军前来,第一件事自然是抗击洋人,解东疆百姓倒悬之苦。可是打完了洋人之后呢?我家王爷就会带着百万大军立刻离开?把东疆再拱手交还给沐广陵?”
他笑了笑,极骄傲:“打完洋人之后,东疆这片大地就不再是沐府说了算了。这里会变成我家王爷的地盘,不需要太久,你可能会看到的。”
......
......
“为什么咱们不是往马栏山那边走?”
项青牛看了一眼方解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路线,发现方解要走的不是去马栏山,而是擦着马栏山过去。所以他不懂方解的心思,其实他一直都不是很懂方解的心思,尤其是在军务上。
“我以前跟你说过......”
方解放下炭笔,下令队伍改变方向。
“我之所以要带着沐广陵一万人出来,是要给洋人看的。如果不出意外,现在那个叫莫克思的洋人将军已经带着他的军队入局了。但修伦斯还没有,他一定还在外围为官。如果我带着这支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过去,一万五千人,我让他们装出有至少三万人的样子,还带着这么多粮草......修伦斯会怎么办?”
“肯定会派兵。”
项青牛笃定的说道。
方解点了点头:“战争一开始,陈定南的压力会很大啊。尤其是南边的魏安,这个人未必靠得住。一旦洋人进攻的猛,这个人难保不会带兵撤出去。他若撤走,南边门户大开,压力全在陈定南身上。我带着这支队伍往魏安那边走,魏安不知道什么来路,不知道多少人马,但他肯定会有所顾忌。第一,能牵扯出修伦斯的一部分兵力。第二,能牵扯住魏安的兵力,对于马栏山关的战事都有利。”
“然后呢?”
项青牛好奇的问。
“然后?”
方解笑了笑:“然后就不关我的事了啊,我不是带兵的,我是带将的。兵是将领们带着,他们负责去怎么打赢每一仗。然后,修伦斯会封住南边的路,把莫克思也堵死在里面。北边沐广陵会带兵堵死峡谷,让陈定南不能往北撤......但我已经调了散金候的人马过来,修伦斯想织网做最外面那一层,可他根本就织不了那么大的网啊。”
“至于北边......”
方解道:“让沐广陵带兵在那儿等着吧,一时南边的战事不解决,他就不敢离开。我没想一口气吞掉所有的沐府兵,我想的是一口把在东疆北部的所有洋人都吞掉。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打这一仗,然后我再去和他聊聊关于粮草的事。”
项青牛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天生就会领兵?”
方解摇头:“这和天生就会吃奶不一样!”
项青牛嗯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天生吃奶谁都会,吃出花样来就是后天的努力了是吧?”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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