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云一惊,急忙低头查看,手电筒照处,本来弧形的镯子,竟然从中间断开。
分成两半的镯子是连着的,细细的钢针一样的尖刺,从镯子中间露出来。
韶云好生纳闷,这镯子似乎是个特制的武器。
这让韶云怀疑,枯骨头盖骨的伤痕,是不是这个镯子造成的伤害。
带着疑虑韶云回到房中,金琳和梁珊珊睡的很沉,两个人已经换了姿势。
此时的金琳正在梦中,就是这个丝帐,金色的雕花银勾,那垂下来的帐面,像是银拉出来的一样白亮。
自己的病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她在忍受着,这是她母亲教导的。
女人的命,不是命,是附着在男人身上的。
如果不是病了,她会被嫁给一个商人做妻子,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她母亲并不能左右,一切都是他父亲决定的。
但就在那中间。
幔罗丝帐,金色银勾,梦中的金琳,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她很喜欢这个丝帐,是她母亲,专门请人从丝绸之乡,苏杭一带买来的。
她知道这个丝帐,只有下一个立秋的时候,才会有人动它,但那个人可能不是自己了。
她的病很难治好了。
她最舍不得那一刻,她得了一场大病,一切都改变了。
她不数日子,因为她在熬着日子,她的隐痛是来自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痛苦。
她在想着,下一个帮她洗丝帐的人,会是谁呢?
她觉得自己是个笨女人,只有一个精明的男人,才能够知道她内心的痛苦。
正在胡思乱想的金琳,听到了声音。
“珊珊妹子,你起来把门插上。”韶云轻轻地摇动着梁珊珊。
迷糊的梁珊珊睁开眼睛,看见韶云正打着手电筒,倚在床边上摇她,翻个身爬了起来。
“二哥,你要回去啊?”梁珊珊轻声地问道。
“嗯,天色已晚,我得回学校了。”韶云对梁珊珊说道。
韶云出了房门,梁珊珊把门从里面插牢。
隔着门,金琳慵懒的声音传出来:“二弟,让你留下来陪姐,就是不听,夜深了,路上小心点。空了就过来。”
韶云回头看了看房门,没有回应,默默地愣了一下,转头轻轻地离开。
夜凉风起,刮的弄堂呼呼地响,韶云看看大房子门前那把钥匙模板,被风刮的忽上忽下的拍打着墙面。
看那个样子,随时都能被刮下来。
韶云上前一步,用力把系着的铁丝重新捆牢固,才转身往弄堂口走去。
弄堂口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对绿莹莹的眼睛,注视着走近的韶云。
“又是哪只猫?”韶云的心咯噔一下,他想不明白,这猫为啥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面前。
韶云停了下来,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眼睛。
一阵风过,落叶滚动着,在韶云的脚下旋转,突然那双眼睛动了,距离韶云越来越近。
韶云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他握紧双拳,虚步以待。
“喵。”眼睛在韶云的面前停了下来,叫了一声。
韶云从叫声中确定了那只猫,没有攻击的意图,声音中,软软的竟然有一种友善感在传递着。
韶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看看面前不到三尺的地方,蹲在那里的一只猫,正用一种友善的目光直视着自己。
淡淡的月光下,黑背上的毛发,泛着幽幽的光亮。
是黑背猫,除了背上是黑色的,四只腿部的毛色略显灰色。色泽对比明显。
“你是需要我做什么吗?你不会攻击我对吧?”韶云知道这个黑背猫是通灵的,也许自己的话它能够理解。就轻声地对着面前的猫说道。
“喵。”黑背猫叫了一声,似乎懂得韶云的意思。
“好,你既然是一只通灵的猫,那我说你听,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叫一声,如果我说错了,你就叫两声。”韶云把握着的拳头松开来,虚步也收了回来。
“喵。”黑背猫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韶云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对着黑背猫发问:“刀客是你的主人,他被金花婆婆害了,你要为他报仇,你打不过她,想让我帮你?”
“喵。”韶云还没有问完,黑背猫就叫了一声,可能这就是它找上韶云的原因。
“嗯,那么我推测不错的话,被砌在夹皮墙内的枯骨就是刀客。害死他的是一枚镯子,你把它爬出来的?”韶云继续发问。
“喵。”黑背猫又叫了一声。
“那你要我如何帮你呢?你都不是金花婆婆的对手,加上我也不一定能成,况且我也没有义务,帮着你去对付金花婆婆啊?”韶云故意运用人的思维逻辑,来分析问题。
他要看看这只通灵猫到底聪明到啥样子。
“喵、喵。”黑背猫似乎急了,它的声音激烈,否定的意味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