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絮双眼发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里的小瓷瓶,“这玩意儿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没了吗?”
“是没了。”
崔珩将两只手揣在袖中,慢悠悠的笑:“不过后来去了趟西南,就又有了。”
“你去找你师父了?”
“对啊,说来也是倒霉,今年江北数个地方大雪封飞,江水凝冰,水路走不了,我只能从陆路绕过来,凭耽搁了几日功夫,害得我睡不好吃不好……”
说到吃,崔珩脸色微变,“对啊,我还没吃东西呢……”
他掉头往院子里走,“竹宴,竹宴我饭呢!”
“你别光顾着吃啊,先把药方写给我,崔漓亭!药方!”
金絮忙快步追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把房门给她关上,素娆透过悬窗看到院内的情景,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经过两日的调息,体内错乱的内息已然开始有序运转,不过损伤还未恢复。
气虚血亏。
的确要将养很长一段日子了。
她打开崔珩给的小瓷瓶,倒出两颗滚圆的朱红色丹丸,扶着床沿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冷水,直接将药吞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丹药入腹,很快便有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令她隐隐作痛的丹田位置也舒畅许多。
“十方丹……”
素娆垂眸看着手里的瓷瓶,这药丸名贵,又是一份人情啊,看来只能日后有机会再还了。
她服了药,倚在床边小憩了会,便起身换了身衣裳,简单梳洗一番,两日没见人,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免得竹宴他们担心。
拉开房门,冷风从树梢拂来,卷动她的披风,隔着厚实的裙衫她都察觉到了一股冷意。
“果然亏损很大。”
换作以往的冬天,她有内功护体,哪怕穿得单薄,对于寒冷也是没太大感觉的。
想到这儿,素娆将披风拢了拢,穿过走廊,一直到了屋外,刚掀起厚实的帘子,便觉得热浪袭人。
“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此时崔珩和金絮拉扯着去了后院用饭写药方,屋内只剩下竹宴在照看,他听到动静起身回头,顿时一惊,快步迎来。
“你伤势怎么样?崔公子怎么说?”
竹宴接连问道。
素娆朝他身后看了眼,示意他声音低些,竹宴这才意识到自家公子还在昏睡,他忙压低声音:“那会属下想跟过去的,但是公子身边离不得人……”
“我知道。”
素娆对他笑道:“这边我守着,你去吃点东西歇一歇吧。”
“那怎么行?姑娘你还病着呢!”
竹宴摇头不肯。
素娆道:“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去吧。”
竹宴拗不过她,只好先行离开,素娆缓步走到床边矮凳坐下,一边贴近炭盆烤火,一边打量着言韫。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些了。
看崔珩他们的态度,想来应该快醒了吧……
屋内暖和,素娆单手支颌趴在床边,静静的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倦意袭来,她便阖眼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
一张眼,便对上一双幽邃淡薄的眸子,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似是没想到她会醒,那张脸掠过抹赧然之色,言韫声音沙哑低沉:“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