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邵洵美一直和她说这话,防止她晕过去。
很快药箱被佩兰取来,邵洵美拿着剪刀把谢姨娘背上的衣服剪掉方便她治伤。而谢姨娘却是忽然牢牢地抓住了她拿剪刀的手,让邵洵美赶紧把剪刀拿开了。
谢姨娘没有睁开眼睛,然而嘴巴却是翕动着,声音很是微弱:“洵美,不要救我,不要浪费了。”
邵洵美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坚毅,尽管谢姨娘看不到,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坚定如铁:“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在京城中很是出名呢!怎么会救不活你,你的伤口看着吓人,但是没有伤着要害,好好养着,很快就好。别担心!”
而谢姨娘却还是摇头:“不,你不要救我”
看她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的样子,竟然是毫无求生的意思,这是要一心求死?
邵洵美心内有些怒气横生,声色严厉道:“有多少人想活着却无药可医,而你只是如此小伤,就如此消沉,你要死可以,但是别死在我的手中!你不怕我被噩梦梦魇么?”
说到这里,剪刀毫不犹豫把她里三从外三从的衣服给剪掉,露出白皙的。但是此时那衣衫上早已经被鲜血浸透,染了一层又一层,让人触目惊心。而伤口更是翻着皮肉狰狞不已,让人看了心惊肉跳,胆小的不想再看第二眼。
如同佩兰就吓得眼睛不由自主的撇了开来。
而邵洵美面对淋漓的鲜血伤口却是视若无睹,沉声道:“消毒药水!棉球!”
佩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邵洵美所需要的东西交给她,邵洵美用镊子夹起棉球沾了消毒药水,把她的伤口周围给擦了下,但是鲜血却是一直淌着,凝血的度跟不上失血的度。所以这棉球根本没用。
邵洵美取出止血粉毫不犹豫的往谢姨娘狰狞的碗口般的伤口上撒去,药粉很是杀口,让闭着眼睛疼的一直麻木的谢姨娘忍不住缩着身子。
邵洵美的药箱中配备很是齐全,以备不时之需的突状况,可是量却很少。止血药粉撒上口,稍稍止住了血流的度,但是却还是有血液不断的渗出。
很快,香薷就采了一堆新鲜的药材来,并且都被她细心的清洗干净了,邵洵美大喜,看周围连研磨的工具都没有,所以把能用得药材根茎直接放在嘴里嚼碎,随后敷在谢姨娘的伤口处。
邵洵美挑着能外用的药材,直到都嚼碎了用尽后,谢姨娘体内的凝血系统起了作用,鲜血才不流了。随即她用纱布把谢姨娘的伤口缠上。直到整卷纱布用尽后,伤口才堪堪包扎好。
而谢姨娘因为失血过多,手脚冰凉,甚至浑身都打哆嗦,血压直直下降,唇都没了颜色。邵洵美把外面的衣服脱掉包在谢姨娘的身上,直接忽视香薷佩兰欲言又止的话:王妃,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真是有伤风化,不成体统啊!
在邵洵美来说,只是脱了一件宽袖衫而已,里面还套着这么多衣服呢,又没露肉!可是谢姨娘不同啊。她的衣服被她剪坏了,总得要有一件外套遮盖一下吧!
恰好林叔也停好车了,想过来帮忙的,结果看到王妃穿着一袭朱红色的交领绸缎半臂襦裙,宽阔的腰封把她的纤腰勒的不盈一握,而她同色的宽袖衫则是盖在了谢姨娘的身上。
这让他赶紧的捂住了眼睛,甚至转过了脸去。这简直是对王妃的亵渎大不敬啊!他要不要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而邵洵美却是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在乎这个!赶紧帮忙来抬人!”
而林叔却是死活不愿意,说什么这谢姨娘是个女子,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近身?而且谢姨娘身份在那里,他是个外男,还是个下人,是万万不能近身的!
随后,他直接道:“王妃,老奴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兜乘谢姨娘一程。”说罢,逃也似的窜了。
邵洵美气的不想说什么了:人命关天,谢姨娘失血过多,各项身体机能减弱,这人还在这里推脱,磋磨时间,简直不可原谅!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即使是谢姨娘醒着的时候,她就是宁愿死,也不会让林叔甚至别的男人来近她的身抬她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贞操名节比自己的性命要重要的多,一个个都是要名节不要命的贞洁烈女。
邵洵美无奈之下只好道:“我们三人来吧!小心点,一个托着头,一个抬着脚,我托着她的腰部。”
主仆三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人走着,看着前面的路,还要注意脚下的路,最后顺着林叔踩踏出来的路找到了马车。
主仆三人歇了口气后,最后一鼓作气把人抬到了马车里。
但是那找东西的林叔却还是毫无踪影,邵洵美顿了顿,眼眸深沉,沉声问道:“你们谁会驾马车?”别的马车上的车夫早在那几个黑衣人没赶到,林叔和那些劫匪缠斗的时候,就被一刀给砍了。
甚至连后来谢姨娘的丫头婆子也被跟上来的劫匪给了解了,只余下了她们主仆三个和会些功夫的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