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屋的门极少的打开,窗子更是因为严寒关的严严实实的。
而两个丫头更是未从进过这屋子,只是在外面打个杂而已。
至于王妃,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香薷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心内一阵的凉透:完了!
而李容熙进了屋子之后,屋子里没有地龙,却是烧了好几个火盆,而且内屋中那土炕更是烧的疼疼冒热气。
所以,屋子里并不冷,但是屋子里因为有人长期服药却又空气不流通,所以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
而这偌大的客厅和内室中,却是真的,没有他定王妃的影子。
而本来王妃应该睡的床上此时却是躺着一个老嬷嬷。
不是生病中的桂嬷嬷是谁?
果然是真的!
王妃竟然骗他!她竟然偷偷跑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
刹那间,已经猜测接受的冷静理智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取而代之的是怒气!被骗的恼羞成怒!
而桂嬷嬷并没有因为年纪大了生病就被豁免。
而桂嬷嬷睁眼就看到王爷一脸阴沉的站在床头。
这下,她哪里还敢躺着?连滚带爬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声音紧张颤抖,身子战战兢兢的磕头:“老奴,给王爷请安。”
而李容熙的声音已经冷静忍到了极致:“王妃呢!她在哪里?”
已经是怒气,压抑要溢出的边缘。
偏偏,桂嬷嬷此刻还想着要为自己的主子遮掩,想了个借口:“王妃,王妃今天出去看风景了。”
对,去看风景了。
而就这么个借口,却是彻底点燃了李容熙的怒气!
忽然他手中的鞭子直接甩出,本来要甩这个老妇几鞭子!可是,在鞭子要即将到她的身上的时候,李容熙却是下意识的转了个方向,一鞭子狠狠地甩在床柱上。
那床柱立刻被鞭子刻印上一道鞭痕,甚至整个床都咣当作响。
而李容熙更是眼底猩红几乎要冒火,声音冷笑不已:“你们当本王是傻的,好糊弄,还是当本王是死的!说!王妃去了哪里!”
说罢,一鞭子就抽的床咣当作响,摇摇欲坠,可见这人的怒气多么的旺盛,那力道有多么的重。甚至因为太生气连最忌讳的死字都说了出来。
而香薷此时已经进来跪了下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这个样子分明不信,分明是一副知道的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
而李容熙看到香薷进来,直接鞭子就狠狠地朝她身上甩去!
更是直接一脚就往她的肩膀上踹去,整个人失去了理智:“说,王妃去了哪里!就是有你们这些贱婢的掩护纵容王妃才有了如此的胆子!说!王妃在哪里!王妃已经出去了多久!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出去的!”
要不是这些贱婢的不懂事,他的王妃至于有这个胆子么!
而香薷和桂嬷嬷却是打定主意咬紧牙关不想说。
而香薷心里更深一层的忌讳是如果要是王爷知道了王妃对外的身份会不会想要把王妃给掐死?
还有要是万一知道王妃和陛下有什么牵扯,那么王妃就真的要被浸猪笼,不用活了。
李容熙忽然手中的鞭子指着外面跪着的那个丫头,气势骇人,语气阴鸷道:“你给本王进来说!”
那个丫头早就被眼前王爷暴虐的情况吓呆了。
听到王爷如此说。
下意识的直接跪着一步步的爬了进来,上下唇抖:“奴婢,奴婢,不知道说什么。”
李容熙指着桂嬷嬷和香薷问道:“自从王妃来了以后,你可见过王妃出过这道门?”
那丫头看了看她一直想要见却没有机会看到的门里的风景。
却现这屋子里空空荡荡的。
而她的眼睛更是大睁:怎么,就只有这两人呢?王妃呢?总不会是这个老妇人吧。
不过这也只是心里一瞬间的事情。
面上还是极快的摇头:“因为王妃生病,所以没有出过门。”
李容熙呵呵冷笑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生病?这个借口王妃可真是屡试不爽啊!”
看来是他的王妃和佩兰那个丫头是早就离开了啊!
而想到这里,李容熙忽然的又踢了香薷一脚:“贱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瞒着本王!本王要把你们全部切碎了喂狗!说!你们的王妃这样多长时间了!是不是你们以前养病的时候,全部都是出去的!”
她以前去西郊庄子养病,甚至在王府养病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状态!
这样,多长时间了?半年,一年,还是两年三年?亦或者是五年!
他竟然没有半点的征兆现!竟然没有半点的怀疑!
王妃的行踪,竟然被他忽略的彻底!
如果要是他不是现在对她上心,是不是还偶尔现不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里真是又酸又涩!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她的王妃行礼没有行礼的样子,说话更是粗俗放肆,像是市井之言,没有一点贵妇的姿态优雅!
却原来是,她经常出入市井的原因么!
原来,那些是早有征兆苗头的,他只是不在意,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为了当初他的忽略心思想要狠狠的抽自己几鞭子!
这算是什么事!
简直,就是对他定王李容熙最大的讽刺!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自己的王妃出去,多长时间,干什么,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呵呵,以后自然还有比这更让你震惊到跌下巴的事情)
香薷看到一向冷漠如高山之巅的冰雪的定王,此刻手中拿着鞭子,眼中冒着火焰,脸上混合的是气怒还有伤心的表情,宛如浴火疯魔之人,让人一看就心生胆颤之意。
尤其他这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出手,杀人。
暴虐性十足。
而王爷这个样子,还有刚刚问的话,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
而人有时候到了最后的处境,在恐惧绝望之后,反而是麻木的大胆和不顾一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