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姨娘让丫头把孩子带回去,而自己却是不依不饶,眉目间一片狰狞,依然是一身朱红,眉毛英挺:“不,妹妹一定找她要个说法!侧妃姐姐,您一定要为妹妹和我可怜的孩子做主啊!谁知道是不是昨天因为三公子对她态度不够恭敬,故而是她小心眼的报复呢?”
邵洵美看着谭姨娘的样子,可惜:这谭姨娘,哪里有蔡氏的半分呢?不对,是当她看到这谭姨娘想起蔡氏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对蔡姐姐的侮辱!
而周围几个姨娘很明显都是站在谭姨娘这边的。
有的类似惊讶的说,哎呀,谭妹妹,即使是三公子真的对这位谢夫人态度不敬的话,她为什么报复?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为自己是谁呢?
还有的说,这就是个庸医,三公子如此情况,理应受到惩罚。
故而,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孔侧妃,等待着她给出一个答案,让大家都颇为满意的答案。
实在是王爷对这个谢夫人态度有些特殊,让她们每人心里都不舒服。要知道,王爷回来之后,除了去华侧妃那里吃过一顿晚膳之外,就属这位谢夫人来的最勤了。
就是按照惯例晚上轮到她们的时候,王爷竟然没有去!
即使这位谢夫人真的是给王爷诊脉施针呢!她们心里也是疙瘩满满啊。
况且,这女人的手不知道怎么伤了,王爷焦急的跟什么似的,让孟大夫亲自来诊治不说,更是一天三时的往这院子跑。
这哪里是大夫啊!
在她们看来,分明是王爷对一个女人态度才更准确一些!
孔侧妃看向谭姨娘,面色带着一抹迟疑:“那,谭妹妹想怎么样呢?”
谭姨娘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却听到外面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对,本王也想知道,谭氏想要怎么办!”
而大家立刻向外望去,看到的是迎着门口走进来的一袭紫色衣衫,身材挺拔,脸色讳莫如深的定王殿下和一身的珠翠环绕,雍容华贵的华侧妃。
孔侧妃侧着身子盈盈给李容熙请安。
而李容熙朝她点了点头之后,看也没看那些千娇百媚的姨娘小妾,却是径自来到弓着身子的邵洵美身边,伸出手来要扶她起来,温声道:“你的手还疼么?”
那疼惜的语气,让定王的这些女人牙齿都酸。
甚至,跟在后面的华侧妃更是娇嗔不依:“王爷!你为何没有这么问候过我!”
邵洵美闪开了他的手,垂,恭敬而有礼,“多谢定王殿下的关系,民女好多了,不会误了王爷的诊治的。”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王爷是怕她手好不了,耽误了病情啊,那就好。
一边谭姨娘身边的奶娘正想趁此之机想要悄无声息的抱着三公子离去,却是听到一个脆生生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你抱着三公子干什么去呢?”
那奶娘哆嗦着身子差一点腿软:“奴婢,三公子身子不舒服,奴婢,想要抱他回去休息”
而华侧妃却是凝眉,漫不经心道:“本妃怎么在外面听到说,谢夫人要给三公子再次诊脉呢?你且先抱着三公子等等吧。”
众人听到这里,不明白华侧妃为何竟然替这个女人说话?
明明华侧妃才是她们这些人中最为拈酸吃醋,飞扬跋扈的那一个不是么?这种事,按说应该是华侧妃出头不是么?
难道是华侧妃真的被这个女人的医术给收买了?
而且,王爷和华侧妃在院子里到底停了多久,听去了多少她们的说话?
孔侧妃却是神态不变,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看向李容熙:“既然王爷来了,那么一切就由王爷来决断吧。”
小小的屋子里,那案几边的两把座位上坐着李容熙和华侧妃,而另一把椅子上坐着孔侧妃。
另外几把椅子或者绣花墩上坐着几位姨娘,而邵洵美却是吊着手站在一边。
李容熙对孔侧妃的话不置可否,一双凤眸却是带着冷意看向了谭姨娘:“谭氏,既然你认为夫人是庸医,或者是别有居心,那么你认为本王该如何惩罚她?”
谭氏哪曾想到,王爷竟然及时赶到,而且还插手此事呢?
一时,竟然说不上话来。
李容熙见谭氏不说话,眼中越的不耐,拧起眉毛:“说话!”
两个字,语气重了一些。
谭氏哪里还反悔说什么自打嘴巴的话。
而她倒也是个胆子大的人,索性豁了出去的样子:“既然王爷让妾身说,那妾身说就是了。妾身也不追究别的了!把她给赶出王府去就是了!王爷请相信妾身,这个谢夫人,要不就是心怀叵测,要不就是个庸医!”
李容熙看向垂着头的邵洵美,声音变得柔软了几分,“夫人,你如何说?”
邵洵美听了谭姨娘的话,忽然的就感受到了所谓的,打瞌睡送枕头的这种美事。
所以,她的反应是,脸上表情越的高傲,仿佛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质疑侮辱一般,头抬起,下颌抬得高高的,身子站的笔直,那架势足足的,声音的,带着不容妥协的坚定:“既然这位谭姨娘认为本夫人是庸医,那本夫人就是庸医!王爷不用多问,也不用多说什么,本夫人就按照谭姨娘所说,离开王府就是了!”
众人有些不信的看着这一幕:这位谢夫人竟然没有辩白什么,也不要求诊脉了。就这么的如谭姨娘所说,离开王府?
忽然,这时候一直当隐形人的芳姨娘开口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呢,夫人怎么就急着离开呢?”
香姨娘也是在一边点头:“对啊,这位夫人,您难道想背着庸医的名声就这么被赶出王府么?”
众人恻然:竟然是芳姨娘和香姨娘,先替这位谢夫人说话?
那刚才干嘛去了?怎么没见她们两人吱声?
王爷还没说什么呢!真是见风使舵的主。
而一边坐着的孔侧妃那温婉如水的笑意,就这么微微有些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