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榭幽园翠箔垂,云轻日薄淡春晖。
林府,春日微风徐徐,荡起大池泛起涟漪。
花夫人端坐榻上,望着出落愈发俊朗的少年,眉眼间尽是涌现出讶异。
炼神脱俗,五境之中的一个大坎,如果说修行启蒙是一次筛选,筛选凡人与修行者之分。
那脱俗境便是对修行者中平庸者与天赋者的划分。
得入脱俗者,自是可以有几分得意。
可是……花夫人是亲眼看着安乐成长起来的,赐了《五禽锻体功》与《剑瀑图》,那时少年才堪堪修行启蒙。
而如今,才过了几日,少年便已然踏足了炼神脱俗,这份修行速度,确实是快的有些超乎想象。
尽管其中夹杂几分际遇,在加上作画相助炼神,故而,心神提升明显,可花夫人依旧为之而震惊。
安乐行至水榭正厅,朝着花夫人和叶夫人行礼作揖。
花夫人看着他,收敛心头的惊讶,笑道:“炼神又突破了?”
安乐一笑颔首,自知花夫人应当是看出来了,道:“昨夜一战,在战斗中有所悟,一夜未眠,凝聚剑炉,踏足脱俗境。”
水榭中,穿堂之风徐徐。
众人皆是吃惊,其中林追风与林轻音最为惊讶,她们与花夫人一样都是知道安乐何时开始修行的。
却不曾想,这么短时间内,炼神便已然脱俗。
十八岁方修行启蒙,根骨定性,却还能有这般匪夷所思的修行速度,颇为不合理,难道便是所谓的大器晚成,厚积薄发?
白给少女叶闻溪仍保持着那份贤淑模样,笑意盈盈。
她身边的少女叶银瓶倒是好奇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位如今在临安府内因一幅墨竹图而声名鹊起的安大家。
“不错。”
花夫人赞叹:“大器晚成者,确有其不凡之处。”
“你曾说,闻道有先后,后发而先至,看来确有其理。”
一旁的叶夫人视线亦是落在安乐身上:“你便是安大家?”
“你所作墨竹图,花夫人亦与我分享,画的极好,开墨竹先河,更显少年意气与傲骨,颇为不俗。”
叶夫人对安乐很友善,赞道。
安乐作揖:“多谢夫人夸赞。”
“听闻你是今年来临安参加春闱的举子?”叶夫人饮了一口刚泡好的西湖龙井,问道:“此次春闱可有信心?”
“定当竭尽全力。”安乐笑着回应。
没有什么高谈阔论,也未曾高喊自己要取那状元及第,但少年眉眼间却尽是自信。
叶夫人笑了笑:“你若能位列甲榜进士列,尚且有机会参加那殿前会试,直面圣上,搏一搏那定风波,为林府解决些将来的风雨。”
安乐闻言不由一怔。
花夫人轻声开口打断:“姐姐,安公子还擅长画马,我记得叶将军亦是很喜欢骏马,其白龙驹更是如东海真龙所化,极其神俊,若是可以,待叶将军归临安时,可邀请安公子为这白龙驹作一幅画。”
叶夫人楞了下,不解的看了花夫人一眼,顿时明了,看来花解冰并不打算让安乐去争这定风波。
或是觉得安乐没甚希望夺得?
“安公子还擅画马?夫君那匹白龙驹确实神异非凡,若是可以,定要邀请安大家为白龙驹泼墨一番。”叶夫人看向安乐,笑道。
安乐抱拳:“能为叶将军那匹于沙场上驰骋,满载荣光的白龙驹作画,自是小生的荣幸。”
叶夫人一笑,谈及夫君眼眸中柔和之色涌动。
花夫人笑了笑:“你炼神入了脱俗,这般相较起来,锻体气血之道却是慢了许多,想来应该是我传你的《五禽锻体功》品阶低了些。”
安乐道:“小生自是感激夫人赠法门之恩,又岂会在意与计较《五禽锻体功》的品阶高低。”
花夫人摇了摇头:“你的天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如今修《五禽锻体功》已经铸就灵骨,说明在锻体一道其实也不差,我当时并不觉得你能有这般风采。”
随后,她的美眸落在了叶夫人身上,笑道:“正好今日叶夫人前来做客,我便舍下这张脸面,请求叶夫人许你一个入武庙得见武魁石的机会。”
一旁的叶夫人稍楞片刻,随后眸子微眯,朱唇轻启,似有些吃惊:“解冰妹妹,你这是故意的吧?”
今日来林府做客,可是受花解冰之邀,原来下了套在这儿等她呢。
不过,让一少年入武庙得见武魁石,认真说来,并不算什么大难事,与她曾允诺花解冰的事情相比,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