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端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目瞪口呆。求娶自己的姐姐,这……
主位上男方的家人瞧着不像话,拍着桌案道:“这是做什么?你们邱家一女要配二夫不成?”
赵希厚笑着玩弄着扇子踱到跟前:“非也!是两家求聘一女。”
“荒唐!邱家女儿自幼同陆家指腹为婚,尔等不要坏人名节!”
“那尊驾今日来所谓何事?”
陆家人冷哼道:“自然是纳采。”
赵希厚抚手笑道:“正是。纳采,媒妁提之。子谈,你可正式应允?”
邱端甫迟疑道:“未曾。”
“如此便是。邱家既未应允,我等前来提亲何以言及一女配二夫?”
“正是!”乐凤仪抢上前,命刘平将名帖拿出来,双手呈给邱端甫,“这是庚贴,还请接下。”
陆家人见到,也抢上前,将庚贴递了过去,还指着自己带来的雁道:“即是来提亲怎不见媒人?也不见你们带雁?龙凤饼也没见着。”随即看到乐凤仪送上的帖子,扑哧笑了,“提亲拿名帖,我却是头次听闻。见教!”
刘平同乐凤仪暗叫不好,赵希厚却面不改色的道:“小生乃读书人,自当奉守先礼。”
“正是!”乐凤仪立马醒悟过来,摇头晃脑的拽文,“礼记有云,昏礼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我等谨守礼节,何错之有?”
刘平将腰际的玉佩摘了下来,连同手中的扇子一同送上:“此为见礼,还请收下。”
陆家人见他们越来越过份,气恼地道:“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替人说亲,真是好笑!我们请的是本县的张举人老爷做媒。尊驾的大媒是何人?”
赵希厚唰地开了扇子,悠闲的扇着,慢声而清晰地道:“本县赵榜眼。”
此言一处,立即引来众人嗟吁。谁都知道本县有两位赵榜眼,号称父子榜眼。无论是请了哪一位都堪称本县头号大媒。
陆家人也略微吃惊,只是他更知道,小赵榜眼已然在京城做官,老赵榜眼早就不问世事:“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赵希厚收了扇子,恭敬地对着那人微微一揖:“小生赵希厚,祖父姓赵讳昺,昭宁元年一甲二名进士及第。父姓赵上佑下楣,昭宁二十四年进士,现为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尊下有何见教?”
赵家在全椒算是名门,两架榜眼牌坊便叫所有的人生畏。陆家人不好说旁的,灰溜溜地取了东西,离开了邱家。
邱端甫重新泡了茶,请几位同窗坐了。局促地道:“你们这是……?”
乐凤仪双手一摊:“你别问我,我只是跟着太平兄。”他随即转了身子,望着局促而坐的刘平道,“太平兄,你这是……?”
刘平又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裳,对着邱端甫深深一揖:“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子谈海涵。”
堂屋内,女子柔柔地声音传出来:“公子今日大义,援救小女子于危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弟弟,且带我谢谢这位公子。”
刘平断没想到这位邱家大姐如此大义,自己却有些不大好意思,连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心里有惦记着那块冠礼之时父亲给的玉佩,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却不想邱家大姐又道:“弟弟,且把公子的玉佩同扇子还回去。”
刘平顿时大窘,再也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邱家。
出了门乐凤仪一把拉住他:“太平兄,你这是玩笑开大了。”
刘平想自己方才实在是无礼,颇有些后悔:“我当时也就是脑子一热,只觉得子谈姐姐可惜罢了。却不想会是这样。”
赵希厚笑道:“若是闯祸我才是最大吧。把家里的那位都搬了出来。”
乐凤仪想着赵希厚方才把自家爷爷父亲都搬出来,那家人面上变的就觉得好笑:“依我看,你还是把子谈的姐姐娶了吧!咱们今日这么一闹,怕是没人敢上子谈家提亲了。”
刘平立即懊恼道:“我父母会同意么?照我母亲那个选法,咱们这就没几个入的了她的眼的。”
乐凤仪颇有些遗憾地道:“早听说雪堂家的厨子手艺了得。我还想趁你此次真的能订亲,请雪堂家厨子做了龙凤饼尝尝。唉!真是不巧!”
赵希厚乐道:“等你订亲时,聘礼中的龙凤饼我帮你便是。”说着瞧着天色,又想起同瑞雪的约定,“啊”地一声,也不同同窗打招呼,撒腿就往回跑。
惹得刘平同乐凤仪不禁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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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饼:又称龙凤喜饼。湖北利监名点。为男方收到女方嫁妆后,回赠女方的礼品,也做聘礼送往女方。形状大如月盘,周围雕龙画凤,取龙凤呈祥之意,故此称龙凤喜饼。里面包馅有枣、花生、桂圆、莲子又为‘早生贵子’。
相传,三国时,刘备迎娶孙尚香时,诸葛亮命人作此饼分发给江东百姓,并传以此饼为媒。破了孙权的美人计。(话说,湖北跟三国有关系的东西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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