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有玄霜所护的土壁一角,浮凸起来的那个好像下面藏着一条条长虫的土层,就这么一下子,居然“剥剥啦啦”地一条分两条,两条叉四条,转眼布满了上下左右每一处的空间。
这种变化是如此地突然,使得正在紧眼盯视着的五女,都不由得心头抽紧了一下。
艳嫣吸了口冷气,还好之前玄霜的动作被玑姊给阻挡了下来,不然艳嫣看到这种浮凸满布的骇人景象,前面没出手,后面这一下恐怕也会忍不住的……
这种景象最让人受不了的地方,就在于那种好像土层里面就是一条条虫体的外表,不但已经在这眨眼间布满了圆球外的每一寸空间,而且其中每一条的凸起,都还在随著“嫏缳球”的旋绕,一胀一胀地伸缩着;感觉上那种虫体的骇人蠕动,简直就宛如逼在眼前那般,使得整个空间都好像已经陷进了密筋浮凸的恐怖怪物体内一样,景象之诡异,无法言喻……
不只是艳嫣,连云梦和玄霜,在这种吓人的感受中,都是尽量忍住那种不顾一切出手的冲动……
“这这这……这到底是甚么怪物……”艳嫣脸色已经憋得发白了。
她的话才说完,四壁之上又是“哗”地一声轻响……
本来如缩胀筋络般的凸起,彼此之间还多少有一些空隙,但是在这轻“哗”一声之后,居然就一条一条挤得满满的,感觉上就好像是所有土层的内部,都塞满了一蠕一蠕快速窜动的长虫那般……
那种“嘶唏”的轻音,已经变成“哗啦哗啦”的滑动声……
“稳住……稳住……景象虽然吓人,但是压力已经更加地内缩了……我们的力量不强,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击……”瑶玑虽然看到这种好像在心头窜爬般的恐怖情形,脸色也是难看得很,但是她依然强压心神,尽量镇定地说道。
因为四壁土层的模样实在太过恶心,阴阳三姝只是屏气以待,根本连话都不敢说了,以免自己惊跳的心头出现疏忽……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密密麻麻凸起的土层,猛地好像变成了有弹性的黏土那般,每一条骇人的虫体,都突地高高凸起了三、四倍……简直就好像随时要破士而出一样……而且更让众人意外的,是原本还有十五丈左右的“嫏缳球”,随着这个往内挤压的动作,开始发出了尖锐的“嗤嗤”厉响,保护着五女的球罩已经禁不住重压那般地往内缩小了快五分之四……
原本有十五丈大小的球罩,一下子就被挤压得只剩下三丈多……
这三丈多的空间,已经逼使得三方卡位的阴阳三姝,和瑶玑慈玉五人,身不由己地挤到了一块儿……
其中控摄“嫏缳球”的瑶玑,被这宛如重山般的压力一挤,原本有点苍白的粉颊,顿时一片嫣红,差点被这暴压的挫力,挤得吐血了……
但是她也知道在这个紧绷的开头,阴阳三姝根本就无暇回头来看她,因此虽然心头狂震,任脉受冲,窜然从琼鼻内流出两线鲜血,但就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也免得阴阳三姝分心而有妄动……
土层内的浮筋,拉凸得简直看起来就像是快爆了那般……
这一下重压,使得每一边的球面,都几乎是直压在五人的脸上……
她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土内的虫体浮筋,那种一跳一跳的脉动……
如果魔虫没有破土而来,那也就罢了,但是只要一从土中暴裂窜出,那么简直就等于是直接掉在她们脸上了……
就在艳嫣快要忍不住不顾一切地出手时,瑶玑突然闷哼一声,急促地说道:“北面!艳嫣,壁裂而来……”
瑶玑的话音一落,果然在北面艳嫣的稍左侧,“哗啦”一声巨响,土层直线开裂,“呼”地一物直窜而入!
这个开裂的土层,边缘尖锐,隐有利石内钩,这么一下开裂的动作,居然生生地将“嫏缳球”的护罩边缘生生拉开,使得瑶玑再也忍不住地哇然吐血!
一个黑忽忽的物体,就这么窜了进来,虽然四周的“嫏缳带”发出了“蓬蓬叭叭”的爆火溅星,但是侵入的东西显然已经是完全不受“嫏缳带”的护罩影响。
那个窜入的物体,几乎可以说一疾掠进来,就到了艳嫣的跟前!
这个时候的艳嫣,震骇之下,已是使尽了浑身所有的真元,倾力集中在火阳神剑之上,怒叱之下,一剑穿出!
艳嫣虽然心中又惊又怒,但是对于这个魔物终于发动的攻击,她的用劲却并不直接,简单的动作中,蕴藏了好几层奥妙。
首先她见到之前真元透过火阳神剑化焰而出,魔质在乍冲之下,居然就像是火上泼油那般,轰地就猛然暴涨好几倍,艳嫣就知道魔质的外气,虽然不知道是甚么原因,但是可以直接吸收真元气芒却已经是毫无疑义的了。
因此她这一剑穿出,尽管运集了全身所有的真元,但是所有的气劲震动,完全压蕴在火阳剑的金属剑锋之内,丝毫没有半点泄放!
她全身的真元冲力,至少也要在贯入魔虫体内之后,才会完全暴放而出!
只要她能够以火阳神剑尖锐的剑锋,刺入魔虫之内,她就多了一点机会让魔物没那么好过……
另外,也因为艳嫣这一剑,几乎是蕴集了全身的真元,所以虽然寸气未发,但是剑尖却“嗡”地一声轻响,剑身上除了直刺的力量之外,还同时带上了割划的锐劲!
这样的力量,就算是一片三寸厚的钢板,艳嫣也有把握一穿而透……
剑尖着物!
噗地一声,剑身猛然直贯而入!
艳嫣心中方自一喜,却同时看清了窜进来的到底是甚么魔物……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一剑刺入的,居然竟是蛟魔!
火阳神剑震颤的锐利剑锋,从他胸膛正中直刺而入,嗤然没陷至柄!
伤口在剑锋嗡然的轻震中,立刻被割成了宛如儿拳般的糜烂血洞……
有点像是喷溅出来的鲜血,马上噗地好似泉水般地涌出……
艳嫣从手上着物的触觉中,当下就知道,蛟魔体内的心脉,已经被自己这一剑给完全割断了……
她这一剑,居然刺杀的是很有可能即为她所招引来的“他”!
就在她骇然大惊的那一瞬间……
蛟魔原本已经有点失神的双眼,居然像是添了甚么燃料那般,蓬然亮起!
惊愕中正有点不知所措的艳嫣,猛地感觉到,全身的真元,居然像是巨瀑落海那般,整个瞬间往剑上涌去!
这种抽引的动作,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快速,竟然使得艳嫣一下子想止住时,已是无法扼抑……就好像暴裂的水坝,阻不住狂涛般的流泄那般……
艳嫣的脸色一下子就从红嫣转成了苍白!
艳嫣两边的云梦和玄霜,立刻就发现不对,双双娇喝一声,一左一右地搭住了艳嫣的两侧香肩……
但是在二人骇然的察觉中,也同样如艳嫣那般,感受到在搭上艳嫣肩头的那一刹那,云梦和玄霜两人的体内真元,也好像是被甚么同振的根源剧烈牵引那般,“呼哩哗啦”地猛往艳嫣的体内流去,然后随即快速无比地冲向了她手中所握的“火阳神剑”!
最后三女的真元,同时如滚瀑般地,通通流向了蛟魔体内!
在这眨眼难及的一瞬之间,充满惊骇与意外的一刹那,她们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动!
那是一种她们多么熟悉的深海般的感情……
那是一种如此炽热得可以融山沸海的深爱……
那是她们这般想念的“他”……
在三女有点愕然的惊视中,因为三女同质同源的真元灌入,忽然间有了亮光的蛟魔,凝视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三人……
那是一种多么难以形容的眼光……
掺杂着恍然、了悟、惋惜、但是却又痛苦,深刻得可以直入骨髓的眼光……
云梦、玄霜,和正对着蛟魔的艳嫣,突然之间,都像是变成木塑石雕般地呆了……当扁藏行破开了最后土层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霍地开朗,出现了一个真的极大的地底巨洞。
这个巨洞的外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波动……
那种波动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就好像是空间中突然呈现出了一种水纹般的波动一样,当扁藏行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怪异至极……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撑住巨洞的,是由一种甚么样的力量所形成的,但是扁藏行入眼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这个巨大空洞的中央,他果然看到了瑶玑、云梦、玄霜、艳嫣和慈玉等五位女郎。
她们的头发显得有点散乱,甚至有些地方还沾着一些土屑,显然在之前的大崩塌中,她们是遇上了一些困境。
不过虽然是这样,瑶玑等人看起来还算是平安无恙的。
只不过令扁藏行感觉到意外的,却是那个突然发生令人惊骇异变的蛟魔……
扁藏行早就从扁穿山的通知中,明白了这个时候的蛟魔,也正与五女在一起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蛟魔居然会是以现在他所看到的方式,站在五女之前。
艳嫣单手绷剑,直刺进蛟魔的胸膛之中,看那剑势的劲道,和蛟魔血洞般的伤口,加上汨汨直喷的鲜血,任何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修真,都可以断定蛟魔的心脉脏腑,已经被艳嫣这一剑给完全绞碎了……
在艳嫣的两侧,同时单手侧搭她肩头的,正是阴阳三姝的另两位,云梦和玄霜。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三女,都愣愣地抬眼凝视着前面的蚊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似有些痴了……
后面的瑶玑,神情看起来有点萎顿,扶靠在慈玉肩上,而且鼻下口角,残留着一些红影,看起来好像刚抹去了甚么东西的模样……
扁藏行的经验何等丰富,一看之下,就知道瑶玑已经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因此连脚步都站得虚虚浮浮的了!
因此他在窜进了这个空间之后,立即就猛然往五女的位置飞落……
扁藏行在空中正不晓得是不是要对准中剑的蛟魔出手,敏感的瑶玑已经回过头来,对着扁藏行作出不可妄动的手势来了……
因此扁藏行只得收住快要劈出去的掌力元劲,落在了瑶玑的身后。
“怎么了?这里怎地一下子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洞?”扁藏行一下子也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该从甚么地方问起……
瑶玑从方才回头阻止扁藏行贸然出手之后,两眼就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紧紧地注视着胸膛被穿透的蛟魔,虽然并没有再回头,但是依旧以一种很虚弱的语气说道:“他心脉骤断,加上阴阳三姝的同源气性刺激,以“透空大神念术”将魔质之气逼退所造成的……这个大洞是原先魔质之气所漫布的范围……”
扁藏行对于瑶玑所说的甚么“透空大神念术”,并不明白到底是甚么东西,但是她所说后面的话,却是让扁藏行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么个巨大的地洞,难道之前都是那个甚么“魔质之气”所布的范围?
扁藏行在难以相信的情形下,本来还想再说甚么,然而眼前的五女和蛟魔,中间弥漫着一股极为怪异的气氛,使得扁藏行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甚么其他的话。
在蛟魔与云梦、玄霜和艳嫣相互的凝视中,时间的久暂,好像对他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蛟魔心脉已断,憋着一口气,双唇嗡动,却没有吐出一字。
他的眼光,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的温柔……
比最柔软的弱水,还要软上百倍的温柔……
然后他就伸出了右手,轻轻地为一剑穿透他胸膛的艳嫣,理了理她有点紊乱的鬓发……
他的动作有点颤抖,像是使尽了力气,又像是久存在梦中的动作,终于已经实现般的激动……
他将艳嫣鬓边散开的发尾,一丝一丝地,极为仔细地梳理回去,就好像是在临终前,感受着每一个动作般地仔细……
然后他就单手反扣,握住了穿进他胸膛的锋利剑身,整个身体一寸一寸地退了出来……
云梦、玄霜和艳嫣,注视着他每一个后挫的动作,是那么明显地感受到锋利的剑身,如此地宛如割在自己的心头之上……
在又酸又涩的心中,她们凝望着他的眼神中,终于滚下了无法言喻是苦是乐的泪水……
在剑尖退出蛟魔胸口的血洞时,“咕碌咕碌”地猛然由他胸口冒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的脸颊连抽都不抽一下,只是低头望了望自己胸膛上直喷红血的大洞,憋住的那口气,依然不愿松开,就好像这口气一松开,他就会支持不住那般……
他抬起头来,再望了云梦、玄霜和艳嫣最后一眼……
这一眼虽然简单,但是他看得是那么专注,看得是那么用心,就好像是倾尽了所有的生命,都聚集在这一眼当中……
这一眼立刻就让艳嫣握剑的手,和云梦、玄霜搭在艳嫣肩头的手,总共三只秀腕,都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们都从蛟魔这含意幽远的一眼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她们绝对绝对不想看到的眼神……
她们知道,蛟魔已经和气界根源,完全切断了所有连系……
这一眼之后,便是永远也不会再见,无法复生的永别……
然后蛟魔对着她们微微一笑,身形猛然“蓬”地一声,放出了她们是那么熟悉的紫红色烈光……
接着他的身形便即冲天而起,“轰”地将洞顶撞出了个大洞,转眼不见。
云梦、玄霜和艳嫣,终于心神一痛,同时萎然倒地,失去了知觉……
睬睬与盼盼,在黑夜之中,顶着强劲而又狂旋的烈风前进,几乎已是一寸一寸地在移动她们的脚步……
本来她们希望能够在这一路上可以碰到那个甚么“龙机”……但是显然她们的
运气并没有多好,直到现在,两个人都快被刮上天了,依然是甚么都没有看到。
“睬姊……我们大概无法再前进了……”盼盼扭头弯腰地对着旁边的睬睬喊道:“再走下去,恐怕就要被卷上天了……我们是不是要换个方向?”
也以同样的姿势抵挡强风的睬睬,闻言之后,知道再走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了,因此只好点了点头,对着盼盼叫道:“好吧……我们先转过头去,想想有甚么其他的办法找飞龙祖师吧……”
两位女郎取得了共识,便即互相扶持着,弯腰遮脸地往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不过就在二女正低头逆行时,忽然从地层下,“轰隆”一声巨响,土裂石开,密密的一阵烟尘冲天而起,地面猛地一阵震动,差点将大出意外的两人给掀得翻了过去,她们同时站不住脚地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终于双双“噗”地坐在地上……
在睬睬和盼盼险些吓得晕倒的惊叫声中,在两人迷蒙的眼神里,只看到她们面前,从地底下窜跃出来一个身形巨大,几达四丈的巍巍身形,像一座高山般地站立着……
因为睬睬盼盼两人是坐在地下,抬头往上仰望,更是感觉到这个突然像是地底穿出来的高山般人影,充满了一种压尽天下的赫赫气势……
睬睬和盼盼都在呆楞中,有点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了。
这是甚么东西?
是人吗?
它突然从地底下窜上来,是要干甚么?
这些问题,同时一下子涌上了睬睬和盼盼的心头,但是已经有点愕然的二人,根本连问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你你你……你是甚么?”
个性比较冷静一点的睬睬,也只能够结结巴巴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那个从下面方向望去,确实有点像是座高山的人影,忽地巍然弯下了腰,做出了一个很明显往睬睬盼盼二人望来的动作……
随着这个怪异的巨人弯腰低头的动作,睬睬、盼盼终于看到了一个让她们全身都会起鸡皮疙瘩的恐怖景象……
这个巨人的脑袋脸部,并没有甚么她们预计中可以分辨出来的五官……
她们所有看得到的,就是一条一条好像软虫般,密密麻麻缠在他脑袋上的晦绿色恶心的虫体!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有的就是那一条一条纠结在一团的软虫身躯……
而且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千百条软虫,同时都还在一蠕一蠕地扭动着……
说得更简单一点,这个人的脑袋,根本就是个由数以千计的密密软虫,所包覆起来的一个球体!
因为这样的骇人景象,真是让睬睬和盼盼,着实被吓得三魂里跑掉了两魂,因此她们两人大叫一声,虽然是坐在地上,但是却禁不住地往后直蹭,本能地就想要离这个巨大的怪物越远越好……
可惜这个怪物,似乎此次的破地而出,是专为睬睬盼盼两人而来,在二人实在说不上快的蹭退当中,双臂一张,“哗啦啦”一阵巨响,居然就扩展成了简直不像人手,反而有点像是软罩般的网兜,对准了惊叫连连的睬睬和盼盼疾罩而下……
这个巨人已经完全变形的双手,就好像两个无比巨大的罩子,同时下压的范围!几乎广达十丈之内,看起来简直就宛如两片巨大的山影,对准两个受惊的小兔般落下,尽管睬睬和盼盼同时拼命地手脚并用地后退,但是已经是毫无一线生机了。
又是“轰轰”两声巨响,变形的黑影己经在击中地面的同时,溅起了满天的碎石裂土,反激起来的飞尘,上冲有七、八丈高,举目所望,尽入一片混乱迷蒙……
所有将近数千丈范围内,一切压力的中心,由妖魔与天人同时以无可衡度的力量互击,所形成的元暴中,轰然出现了宛如天威般的变化……
混乱的天上所有空间中,陡然出现了一声横贯一切的尖细长啸!
这一声长啸,与其说是长啸,还不如说是由风神切破数百丈的空气,所产生出来的厉响,那种扫遍千丈范围的震音,使得元暴起了连续的强大震动……
已经下凹的地面更加陷落,强劲的风力更加狂暴……
极西处忽然拉起了一条长达百丈的薄亮风芒,唰然急闪,就像是一抹无法捉摸的尾芒,才看到在极西处闪现,刹那间已经射到了另外一边……
元暴的爆裂中心立刻起了滚沸般的变化……
虽然这个巨人的变形双臂、轰然连人带地地砸进了一个超过十丈的地面之中,蓬隆爆起的碎石就好像埋在土中的百斤炸药同时爆开……
但是只有在巨影下的睬睬和盼盼,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这一击,给压得浑身尽碎。
因为她们在最后绝望的仰望着下压的黑影及身前,她们居然看到了暗影中!唰然伸出了一双好似由紫红色的莹光所组成的巨大手臂!
这一双手臂在手肘的位置,“蓬”地张开了两个好像是半圆形的紫红色护罩,是那么样准确,而又那么样抢先一步地扣在了她们倒卧的地面之上……撑住了后面变形暗影的下压!
然后她们就听到了她们两人受尽辛苦,所汲汲要寻找的飞龙祖师,有点沉喑的声音:“蛟魔那儿传来了云梦她们的真元……终于让我抢先一步地护住了你们……”
睬睬和盼盼,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紧急的一个情况下,居然能够听到她们一直思念着的飞龙祖师语音,以致于两个人都同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哭又跳地叫道:“祖师……祖师……真的是你……”
那两只巨大的手臂,肘间的紫红色护罩外面,传来了“轰轰隆隆”的魔质暴冲声,其力量之大,显然连飞龙倾尽力量的双臂,也有点承受不了多久,因此他的声音,立刻又很急迫地传来:“睬睬盼盼……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唯今之计,只有以纯阳元气,启动你们两人体内的神秘脉轮啦……”
飞龙有点吃力的话音,说到这里,便即双臂单指一伸,各自嗤然从指间,射出了一团约有拳头大小,纯紫色的圆滚光团,“唰啦”一响,就准准地射进了睬睬和盼盼两人腹下的怪异脉轮之内……
睬睬盼盼本来还站在地上雀跃不已,没想到紫气突入,“噗”地一声,两人立刻如中利箭,双双闷哼一声,弓腰倒地!
飞龙那快被侵灭的神识,显然在射出这两团蕴含最后力量的紫阳精元后,撑拒的罩力再也撑不下去,“砰”然巨响中,紫红色的护罩立即破裂,被隔绝在罩外的魔质虫体,已是“哗啦”连声地,挟着惊人的力量下压……
就在这个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的瞬间,睬睬和盼盼如虾子般弓曲在地的身体,猛然间“蓬蓬叭叭”地爆起了连续而又密集,几乎连数都来不及数的快速震波……
同时之间,她们两个人的身形,也像是忽然间变成了两团连续放出强闪烈芒的怪异光体,整个人都在瞬间变成了极为刺眼的银白色光体,爆放着难以直视的莹亮……
在眨眼难及的速度直接引动下,睬睬和盼盼体内那一直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神秘脉轮,突然散放出强烈无比的厉烈能量,将她们整个人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一瞬间催化成了纯粹的特殊存在……
即使是下压的暗影,在这种力量的反冲之下,也不由得微微后挫了一会儿……
可是这个密密麻麻的暗影,显然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撤退,在顿挫之时,马上又“哗哩哗啦”地涌出了一大片,几乎转眼就将睬盼二女上方的所有空间,都遮成了分丝不露,重重叠叠,沉重如山的团影。
这团暗影在睬盼两女身上爆起的“叭叭”烈闪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条一条彼此纠结的晦绿虫身,在烈光的喷冲里,连连颤动,显然正在化消那从二女体内所绽射出来,足以催化一切的强大光力……
就在这个两力互斥的时候,风力劲急的天空之中,突然“叭”地一响,亮起了一道长泄而来的蓬然光带……
这一个长闪乍现的光带,因为速度过快,所以并不能清楚地分辨出是从哪个方向放射而来,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那一流烈芒已经出现在空中,将所有的黑暗染上了一层层晕晕相叠的光轮。
紧接着空中又响起了“嗤哩嗤啦”的密密爆响,疾卷的狂风中,似乎闪现了隐藏在风面里锐利的锋刀,乍亮之下来不及掩退的黑暗影尾,立刻就好像被千百条密连的光刀,在瞬间切成了粉末般的碎片,在空中嗡然消散……
团团密密的重压虫形,也同时在这一瞬间,被难以计数的,比纸还薄的无形气锋,纵横密切,而“蓬蓬叭叭”地,散起了绿粉般的碎烟。
这种纯粹由元能所锐化而成的风刀,显然和之前所有的攻击,都截然不同……
密密团团的虫影!在这样最直接的攻击下,哗然化散,转眼间就出现了一个遮盖下的破洞,看起来就好像遮日的浮云,被强亮的光芒,照得急速化消般,露出了原本压制在下面的睬盼二人炽亮的身形……
直到这个时候!空中才轰然乍现出睛风天女那散光飘浮!背带长横,巨大巍然的曼妙身形……
她的现身,立刻就带来了满天流彩般的光明,空气中好像突然间,都充满了一种莹莹的软亮气性,气势之圣烈矫明,不可言喻。
睛风天女原本近三丈的巨大元身,因为元能烈放,蓬然再胀,几已超过了四丈有余,比起约也有四丈上下的魔化飞龙,显得更要巨大一些……
浑身都布满了一条一条密爬虫体的魔化飞龙,显然对于睛风天女这种“天人级”的强大对手,居然在瞬间出现眼前,显得非常地警戒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