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样下去她迟早得淹死。
就在夜寻消散之际,他开启宿主视角,将柳如颜在水底的画面及时传送出去。
“今晚是否玩完,全靠这次了。”夜寻拧眉道。
院内,沈晏初正准备与众人分头去找,适时,夜风中传来一声轻唤。
“晏初。”
他脚步一顿,似乎看到柳如颜沉入水底的景象。
——水,她在水中?
白芷同时开口:“如颜可能在水里。”
沈晏初脸色沉郁,假若他刚才看到的景象是真,说明柳如颜遇到过凶手,并且被沉入水底。
想起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他胸口似乎攒着一团气,他恨这躲在暗处的歹人,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随着这股恨意散开,仿佛心脏被死死拽紧,忍不住的发疼。
一旁,董轻弦亦是担心,不由问道:“小道童他怎样了,是不是已经……”
“分头去找,所有池塘一个都不露。”沈晏初转头就走。
时间刻不容缓,柳如颜虽然习过闭气,但没有内力傍身坚持不了多久。而齐家别苑大小池塘不下几十处,莲池、水榭,甚至排水的沟渠。
三人分头行动,白芷去了前院,沈晏初直奔怡园,董轻弦则一路赶到远处的水渠。
夜色深重,董轻弦沿着水渠徘徊,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雨,泥地湿洼难走,他顾不得将袍子卷起,鞋履淌过水泽,一路唤着颜儿。
除了乱石和泥泞,附近不见半个人影,董轻弦微微弓下身,双手抵着膝,眼底终于泛起了潮红。
也是这样春雨绵绵的夜晚,他独自住在山里等父亲回家,殊不知,最终等来的是父亲失足跌落山谷。明明,出门时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前院,白芷同样在水池旁驻足,附近都找过了,如今只剩下这个池塘。
想起她身子惧寒最怕这刺骨的冷水,白芷便揪心一样的难受,他屏住气,几步向前沉入水中,朝水底游弋而去。
怡园,沈晏初疾步行到水岸。
他步履未停一脚踏入莲池,与此同时真气凝聚于脚底。他半阖着眼,手中银丝滑翔而出落入水底,沈晏初凝神静气,辨别这水底之物。
半晌过后,他收回银丝入戒,菱唇抿成一线。
柳如颜,并不在这里。
沈晏初负手而立,忆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景象。水幕暗沉,只能依稀认出她的身影。
沈晏初霎时抬头,天空是一弯新月,月色皎洁如练。
没有月光的水?
他蹙眉,突然记起一个地方,是那口废井!
脚尖轻点,男子纵身朝远方掠去……
冷,好冷。
柳如颜拧着眉,手指开始动弹。
她在水底蜷缩起身子,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头颅骨。
冰冷刺骨的水中,那颗头骨发丝漂浮,四周还散布着一些半腐败的布片,目光再往下,她看见自己正趴在骸骨之上,附近狭小的让她难以动弹。
柳如颜定了定神,张开双臂朝头顶游去。随着她离井口越来越近,沉尸井底的骸骨也彻底显露出全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水底。
井水很深,深到她花尽所有气力才游出水面,胸口刺痛的感觉也终于得以舒缓。她缓缓吸入一口气,随即看了眼头顶。
井盖是合起来的,难怪这里漆黑一片,不见半分光亮。
柳如颜甩掉额前的水珠,一边从系统空间取出爪绳,将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上。随着她做完这些事,身子也越来越乏,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她咬破嘴唇,强烈的痛感让她恢复少许清明,紧接着,她卯足一股力,将铁钩抛向上空。
井中“铮”的一声发出钝响,钩子牢牢攀住井壁,她却脱力般垂下手指,最终又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