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牵制,不被师祖炼作活人傀儡,所以主上才想到了禅位为僧?”
“但也不对呀,师祖已经失踪许久,主上又怕他作甚!”
“难不成是因为主上被情所伤,干脆就剃度出家?”
“那个柳姑娘也真是够绝情的。”
沈晏初誊写经文,对凌风视若无睹。
凌风杵了半天,见沈晏初波澜不起,仿佛脱离了红尘之外,没有半丝喜怒。
他叹了声气:“还是柳姑娘在的时候好,起码那时,主上朗如日月,让人心生仰慕。哎,哪像现在这副样子。”
褪去了七情六欲,还是个人么?
凌风揪起眉,不由得悲从心间来。
傍晚,有小沙弥送来斋饭。
凌风从食盒里捧出碗碟,看到一碟绿油油的凉瓜。
他一拍脑门,竟然忘了跟僧人交代,他家主上,最恶凉瓜!
凌风兜着碗,正打算将这碟子找个地方给扔了,背后却伸来只手,接过菜。
沈晏初静默而坐,凌风便亲眼看见他食下凉瓜。
“不觉苦么?”凌风错愕。
沈晏初低语:“果腹之物,谈何为苦。”
一碗毕,凌风准备再添点。
“不用了。”沈晏初放下碗筷,径直走向蒲团。
凌风嘀咕着:“吃这么点儿,哪够饱呀?”
沈晏初阖住眼,不再看他。
凌风干杵了一会,以前他唠叨时,主上还会嫌他聒噪,要撵他出去。
哪像现在这样,对他毫不在意。
凌风兀自神伤。
残月初升。
凌风抱着食盒,退出房舍。
他忽地面目一凛,喝道:“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树丛中,冒出一个人影,仔细看时,又觉得面生。
那人僧衣僧帽,留着青丝,是个初入佛门的俗家弟子。
那人施了一礼,恭敬道:“小僧来取食盒,惊扰到了施主。”
凌风大大咧咧的,把盒子一递:“拿去。”
那人捧过食盒,朝里面看了几眼,问:“莫不是这寺里的斋饭不合口,贵人怎吃得不多?”
凌风感叹:“哎,主上哪有什么口腹之欲。”
那人抿住唇,神色戚戚的,竟比凌风还显得忧心。
凌风默想——不愧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对他家主上甚好!
隔日,小沙弥过来送饭。
凌风揭开食盒,绿菜葱花,颜色煞是好看。
其余还有水磨豆腐、凉拌小菜、鲜菇白汤,像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些菜里面。
闻着味儿,都觉馋。
凌风把碗碟呈出,笑着说:“这无相寺的斋饭倒是极好。”
沈晏初走近桌案,凝着菜,有些晃神。
他端起碗,不发一言。
一碗毕,凌风再给他添饭时,沈晏初没有再推拒。
晚间,小沙弥送来的是一碗面。
沈晏初依旧不言,默默吃完面,望着空碗出神。
“做这碗面的人,并非白族。”他忽而开口。
凌风也觉奇怪:“不像是大理的面食,倒有点像河东的口味。”<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