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茯开口道:“少将军,还是把小娘子给奴婢吧。”
“小丫头都已经睡着,就别挪动了,免得把她弄醒来。”桓裕低头看着怀里的郑绥,大约是倦极了,方才趴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没了动静,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呢喃一声,动一下,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到了郑绥的营帐中,帐里点上了油灯,采茯收拾了一下床榻,伸手欲从桓裕怀里抱过郑绥,把她放到榻上,只是才刚拉下郑绥的小胖手,郑绥就挣脱开了,还伴随着一声呢喃,“不要。”
人却是没有醒过来,紧接着,又如同八爪鱼一般,趴在桓裕身上。
一时间,采茯只觉得尴尬。
“我来吧。”桓裕行到榻边坐下,两手轻轻地把郑绥放到榻上,大抵是觉榻上躺着舒服,这回郑绥只动了一下,松开了手,桓裕有些笨拙地替郑绥拉被子,把郑绥放在外面的胳膊要放进被子里,正要抽回手的时候,却让郑绥给拉住了,“阿兄,别走,不回荥阳,我们回平城。”
语气平常的,好似清醒状态,只是桓裕抬头,瞧着郑绥依旧闭着眼,明显是梦语。
不过,若不是梦语,白日里小丫头也不会说起这话,至少,这些天以来,他从未听小丫头在他跟前提过回平城的事。
桓裕转头,望向一旁采茯,瞧着她脸上的神情,就了然,她日夜守在小丫头身边,只怕这话,小丫头在梦中,从未少说过。
这一晚,桓裕每每要抽出手离开,郑绥就少不得动静一番,直到重新拉住他的手,才肯安宁,人虽已睡去,但那叹息声却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不曾停过,听着郑绥睡梦中的叹息声,桓裕终究不忍,没有强行拉开小丫头的手,想着小丫头这番险遇,嘘唏不已。
况且,阿大和野奴,过几日就能见面了,到底没有离去。
于是,这么一坐,便是一/夜。
说来也奇怪,这一/夜,郑绥不同往日,一觉睡到天亮,半夜没有再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