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漫漫,皎月淡去时,天空便开始泛了蓝,初升的朝阳染红了东边的天,朝霞延绵千里。
将起身,知画便端来了鸡汤,熬了大半夜的鸡汤浓郁入口,喝了整个人都舒畅了。
红珊也是津津有味的喝过鸡汤,一脸开心。喝罢之后,知画和红珊便出门备马了。
从来北地之后,她们再未做过马车,连一向深居内宅的红珊,都是跟着知画学了武,一身骑术也是长进了起来。虽然身手当不了知画,但是单挑四五个北地大汉倒是没有问题的了。
穿戴整齐,走出房门,转头四看,这个也是她住过将近两年的地方。卓夷葭,跟着这个院子,就留在这里吧。出了这个院子,往后的岁月,她,便作流光。
流光径直走到院门口。
“流光。”
她又走了一步,才突然反应过来,堪堪停住脚,转过身子。赵凤曜已经出了屋,他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流光。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流光抿着嘴,看着他笑道。她还以为他在外面等他。
赵凤曜站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流光,也不做声。
“我想抱你。”赵凤曜站在檐下,定定的看着流光,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流光呆愣在木门旁,看着赵凤曜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忽而,赵凤曜绕过阶梯,大步走向流光,站在她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我本不打算送你。”说着一把揽过流光,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我不想看你的离去的背影。”
流光怔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推开还是任由,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子却红了,心里头小鹿乱撞。
在她们相处的这两年,相敬如宾,从未曾逾矩,连碰一下,都是极少的。
赵凤曜也不管流光的模样,说着将头埋到她的脖子里,声音染上哽咽:“可能这样很矫情,可是我就是不想看你离我而去的背影。我一点都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怂,我也想很潇洒的跟你招手道别,看你渐行渐远,我也很讨厌这样又挫又怂的自己,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流光感觉到自己脖子越来越湿润,本来因为离别而带着悲伤。此刻,她突然有些想笑,看着赵凤曜如孩子一般的模样,终是不忍心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开了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赵凤曜埋在流光肩颈之间的头还没有抬起,声音依旧念念叨叨:“我想让你在离开的时候,看的我的最后一眼,是潇洒又爽朗好看的样子。可是,我实在舍不得你……流光,你不要嫌弃这样怂的我好不好?”
流光点点头,轻轻摸了摸赵凤曜的头,声音染着笑意:“不嫌弃的。”
听到流光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赵凤曜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她。
一旁站着的良鱼,悄悄的瞥了一眼自家怂的让自个儿都觉得丢脸的主子,突然眼睛不可思议的一瞪:“爷!”说着赶紧递上自个儿的袖子,“爷,快些擦擦!”眉头皱的成了一坨。
他家爷也太怂了,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真是,唉,真是……
站在赵凤曜跟前的流光,看着他涕泗横流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伤感云散风流而去。
赵凤曜就着良鱼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红着耳根子撇着流光的脸,看着她笑,自个儿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本来窘迫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笑我好不好?”
赵凤曜看了她一眼,换了良鱼另一边的衣袖再次擦了个干干净净,转而立起身子,瞥了良鱼一眼,冷着脸:“快去洗了,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