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大燕帝都称的了一声国舅的人,岂是一般人?
燕少淳口中的国舅乃是太后母家最小的嫡亲弟弟。
说起这位国舅爷,那也算是北燕帝都响当当的一位人物,乃是帝都第一大纨绔。
什么偷鸡摸狗,强抢良家少女少男,这都是家常便饭,在他那里都是小打小闹。
原本正在看热闹的太后闻言,脸上那和蔼的笑意逐渐凝固。
端王的面色也逐渐僵硬起来。
一瞬间,仿佛世界都陷入了尴尬里。
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不见烽火的硝烟,令人不由心悸。
临允娴候间的哽咽死死的憋了回去,缩着肩头,本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都不想被殃及。
她只是想借着姨娘的事,博得端王的怜惜,以此将她留在王府。
就算以一名侍妾的身份,她也可以徐徐图之。
可没想到她的话都说的那么卑微了,没想到端王不但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将她留在府中,反而将她带进宫里来了。
可心里却怨上了燕王,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也厌恶临千初的吗?
为何还要帮她说话?
其实今天进宫面见太后非她所愿。
可她怕虎子得不到,成为虎的腹中食。
目光不由的看向临千初。
却一下对上了临千初眸中一闪而过的嘲弄!
她虽然排斥,却也骑虎难下了。
可此时的她心中响亮的回荡着姨娘的话。
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一刻,临允娴心中的不平衡越发的深重。
凭什么?
同样都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临千初坐着,她却要跪着。
她看出来了,那是嘲讽!
临允娴死死的咬着贝齿,才压下了起来和她拼命的冲动。
一如来时那般,她看似规矩的坐着,可仔细看去还是那么肆意慵懒,没有半分紧张担心。
端王显然很激动,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
那张俊美的脸都浮上了两抹红云,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眉目阴郁含情,惹人揪心。
至少跪在地上的临允娴就满心的心疼,满眼的感动。
凭什么她害死了姨娘,却连点歉疚都没有。
凭什么她可以嚣张肆意,横行霸道,她却要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就怕行差踏错将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前功尽弃。
“燕王,今天说的是你的王妃,休要转移话题,临千初身为护国将军嫡长女,又身为长姐,欺凌庶妹,抹黑护国将军一生威名,而你身为其夫君,却纵妻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从进入大殿就担心这烂人扑过去,可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做的不错,提着的那颗心刚刚收回来点,觉得自己对她说教了这一路还是有些效用的。
谁知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临千初看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
临千初噗嗤一声竟然笑了,见太后目光犀利的看过来,她歉意的对太后颔首了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少女凤眸清澈如水,脸上还浮现出一抹无辜,“被端王这么一抨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街头的泼皮无赖,专干那种欺女霸男,强抢良家弱男的勾当了……”
燕少淳眉头微蹙,唇瓣微动,“住嘴。
尤其是最熟悉她的端王和燕王。
重点是,临千初从未这般眸光冷漠,声音冷清的对端王说过话。
饶是燕少淳一向以内敛沉稳著称,也不由的讶异外露。
少女的神色里带了些许的委屈,还有令人生出错觉的撒娇,只见她转过脸看向端王时面色骤然冰寒起来,“端王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真的知道我护国将军府的内情吗?”
一瞬间,大殿里静的针落可闻。
都是静静的看着令人倍觉陌生的少女。
只见她不疾不徐的唇瓣微启,“端王真的了解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端王凭着一己之私,凭着自己喜好做事?还是端王一向都是只听片面之词独断专行?
少女一句一句,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的话语,却那么的犀利如刀,锋锐逼人。
转而,临千初眸光轻蔑的看向已经傻掉的临允娴,“你委屈吗?你告诉我哪里委屈?你真的要我全部说出来吗?”
他与她的距离很近,尽到可以看到她那瓷白的脸上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