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临千初不流放夏逸风。
夏逸风此生也感觉再无颜面对她了。
夏逸风的嘴角浮现起了一抹淡笑……
这笑似有若无的裹挟着些许的自嘲。
他回想到了那个他跟在她身后老大老大的叫着的时光。
那个时候可真好啊……
他的心中只有兄弟,只有朋友……
可是,那是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呢?
不,是他变了,是他试图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可是,他却与自己所想背道而驰……
也与她渐行渐远……
临千初并未回头去看夏逸风的背影。
她站在地图前沉默良久。
“盺娘惭愧,盺娘愧对主子,没有管束好那俩丫头,让她们给主子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盺娘这就回商盟接受惩罚。”
临千初感觉头疼,有气无力的道:“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跪了,起来说话。”
盺娘不敢让她不快,爬起来就道:“盺娘这就带着两个丫头离开……”
还是盺娘回来,她才回神。
盺娘进来二话不说也跪在了她的身后。
临千初听到动静,感觉整个人更不好了,“你们这一个一个的……”
军中大营中,依照凰后的吩咐,响亮的呼呵声从未间断过。
军中所有的将领都在训练中,整齐有节奏的跑步声不时的经过点将台。
却无人敢往点将台上看一眼。
“不用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这本来也和你没有关系,我自有主意。”
临千初起身,负手走到了门口处,看着高远的天空。
……
秋吟一直都垂着眼,经过了两日的时间,足够她冷静下来,也足够她恢复平时的理智。
良久,钟离煊才声音沙哑的道:“我保证以后再不沾酒半滴。”
秋吟的眼皮颤了颤,那双木木的双眼里,仿佛被什么凝住了一般,半分的情绪都没有了。
并非是他们被钟离煊和秋吟的威名而震慑住了,而是他们敬畏的是这军纪。
试问,就连凰后的心腹将领都要接受这种高级示众的惩罚,他们谁敢挑衅?
然而被惩罚了两天的钟离煊和秋吟二人,明明只有一臂之遥,二人却从未有过任何的交流过。
仿佛如在军中常说的那句,继续训练吧,那么的平常。
钟离煊浓眉紧皱了下,目光看着前方,声音有些机械的道:“我已经向你保证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言出必行。”
秋吟并未看他,而是抬起了眼,看着前方的大空场上那黑压压的人群,“我们不合适。”
就在钟离煊以为她不会开口,再想说些保证的话时,她却开口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
秋吟的声音格外的平静。
秋吟却扯了下嘴角,也转头回视他,“我没有赌气,也没有再怪你。”
随后她转开头,“我只是回想了一下,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如凰后和陛下之间那般的亲密,你也没有如陛下那般对凰后娘娘说过心悦。我这两天仔细想过,你其实一直都将我当成同袍,并未对我动过心思。”
随即她竟然笑了。
听到这句话,钟离煊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她,“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钟离煊这段时间,再经过这两天,整个人都是心力交瘁的。
而他下巴上,未打理过的胡茬子,让他多了几分颓废。
钟离煊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
下一刻,只听秋吟仿佛叙述般的道:“你那日酒醉,意乱情迷,想必将那人放出来了吧?”
钟离煊感觉喉咙干涩的厉害,想开口否认,可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
她从未笑过,这冷不丁的一笑,虽然很浅,可却一下令她那张平凡的脸生动了起来。
这让钟离煊的心竟然怦跳了下。
可她却平静的出声道:“其实你心中最深的角落里,还有着一个人的影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秋吟脸上苦笑了下啊,抬起了头,望着上方晴朗的天空,“所以,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我们以后只是同袍,对于我的一厢情愿,我用尽了力气,我们到此为止……
又听秋吟释怀般的笑了声,“我真傻,我自欺欺人的一直将自己留在了……十里亭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
一瞬间,钟离煊整个人都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颓然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身上的绳索紧紧地勒紧自己。
秋吟继续道:“可我感觉你也好傻,尽管二小姐那般狼藉不堪,可你却仍旧无法忘怀,甚至她曾在端王府门口差点出卖了你,差点令你万劫不复,可你却还是义无反顾!”
原来,她将他看的如此明白。
可他却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好到他甚至都自欺欺人到认定了秋吟已经是他的妻。
他不由心中生出一股惭愧,他凭的是什么这么自信?
希望你不要再不要执着的给所有人带来困扰,我会以同袍的身份助你万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