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回去的时候,天色都微明了。
房里一灯如豆,如一尊雕塑般的人影印在窗子上,高大挺拔,即便此刻他这种身份,可骨子里的骄傲和矜贵,却无法抹去。
临千初心头暖融融的,身子灵活如鱼儿般悄无声息的滑进了窗里。
眼看着燕少淳松了一口气,面色也缓了下来。
时间不早,很快便熄了灯火,黑暗中,夫妻二人相拥而眠。
临千初伏在燕少淳的怀里想要和他说说今晚商议的计划。
“明日再说吧,你身子太凉了。”燕少淳声音低哑又心疼的一句。
他那因常年握剑磨出厚茧的大手为她搓着后背,试图温暖她的身体,毫无杂念,只满心都是该如何温暖她。
燕少淳的呼吸就在这一刻滞了滞。
怀里的人儿容颜陌生,可骨子里的却是自己的挚爱之人。
临千初感受到了来自他大手的滚热,所过之处,一股股的暖流仿佛从后背涌入四肢百骸。
她贪恋般的忍不住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心无杂念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很想很想,可他却被理智桎梏,尽管怀中是他心爱之人,可那也只有灵魂才是。
他不愿与除了阿初之外之人做这种于他来说神圣之事。
可他到底是有血有肉之躯,也是正常的男人。
软香在怀,那于他来说,久远的记忆复苏,身体的功能仿佛也跟着复苏了般,让他搓着她后背的动作,也逐渐的缓慢,气息也逐渐微微加重。
燕少淳无声失笑,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悄然起身。
而外头的甲一等人已经出现在了太子面前。
燕少淳就这样陷入了天人交战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而怀中的女人早已沉睡在了他的臂弯里。
洛一修张着手臂,任由阿娆的服侍穿戴,闻言轻笑出声,“有意思……”
甲一连忙讨好的道:“太子殿下英明,不言还是有点用的。”
鼻尖处是久久不散的浓香,他不敢抬头去看那个服侍太子的尤物。
只机械的回答着太子的话,“是,女郎将他折磨的很惨,昨晚就让他在窗前站了一晚。”
太子心情好,“去继续盯着,她有任何举动都要来和我汇报。”
他还有其他事要做,否则,就招了她来身边了。
阿娆嘲讽的一笑,瞥着甲一道:“是他倒霉,若是那天换了你去刺杀贤王,想必全军覆没的就是你了。”
甲一登时心里一跳,再不敢言语。
阿娆总感觉有什么即将不受她控制了似的,让她有些不安。
身边的心腹婢子小蓝进来,请她去用早膳。
阿娆见房里没了外人美眸如水,纤细的双臂就缠上了太子的脖子。
然而,今日的洛一修却没有如往日那般与她痴缠,而是拉下她的双臂,敷衍的道:“朝中还有事,先走了。”
最重要的是太子的目光和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未免过多了一些。
所以这才是阿娆不痛快的原因之一。
阿娆心情不好,便对婢子吩咐道:“去,让阿初来我这里。”
若非因为她,太子绝不会有今日的反常。
阿娆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身为她身边的侍婢也跟着水涨船高,走到哪里无不对其卑躬屈膝,满面讨好。
临千初是被人生生挖起来的,她只感觉刚刚睡着。
她本就不会伏低做小,此时起床气令她的火气很大,顿时没好气的一声,“滚。”
临千初正要迷糊继续睡的,可耳边犹如被踩了狗腿似的叫的她更加火大,倏然坐起,一指小蓝,“滚!”
这一声含着怒火的大吼,令小蓝吓了一跳,本就是狗仗人势,高人一等,欺软怕硬的,被临千初这一吼吓得连连后退,却也不敢再停留下去。
在这太子府中,小蓝自问还没有人敢对她这种呵斥!
顿时俏脸涨红,指着临千初,“你,你大胆,小夫人请你过去用早膳,你竟然不识好歹,恶语相向。”
心中百般恼怒小蓝吵扰到阿初补眠,也不管他踹飞小蓝的心如何的强烈,也不能坏了大事。
眼看着阿初顶着黑眼圈,他对院子里唯一的那个婆子吩咐声去打水,便关上房门走到临千初的床榻边,“恐怕是不能睡了。”
末了扔下一句狠话就拔腿跑了。
燕少淳如今以不言的身份留在临千初的身边。
整在这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像是外头的那个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