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红觞眸里满是煞气,他以为出来的要么是燕少淳,要么就是临千初,可没又想到却是一名少年。
少年身姿高挑,眉目如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穿着一袭布袍,可尽管如此,却难掩一身超绝的风华和尊贵,眉目之间有着超乎年龄的睿智和一身沉稳。
汤红觞的眸子骤然沉了沉,“让燕少淳和临千初出来。”
汤红觞企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他之前骤然看到弟弟的死相失了分寸。
此时少年的这番举止,反倒令他恢复了一些理智。
霎时让汤红觞觉得自己落了下乘。
这身气度,这种从容的举止,让汤红觞首先自惭形秽起来,对比着他的行止,这不明显就落了下乘吗?
尤其是从身后传来的各种声音,多数都是对这名小公子的惊艳。
燕徊迈着从容沉稳的步伐将汤红觞带进了院子里,随后,他当先微微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当先进门,就站在了娘亲的身边。
汤红觞紧跟着进门就见燕少淳夫妻端坐在主坐之上。
更是看出了他们的脸上没有半分与他寒暄的意思。
汤红觞眯了眯眼,他当然不会对一个晚辈发难,这样显得自己更加没有疯读。
他冷哼了一声直接上了台阶迈过门槛,大步向正院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正院里,早被临千初和燕少淳给清场了,所以,汤红觞进来的时候格外的安静。
说着,他伸手从腰间扯出了他的长鞭。
鞭子缠在腰间,平时是做腰带之用,鞭身上泛着森森的银芒,若是不解下来看着就像是一条精美的腰带。
可实则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尖刺,真正若是抽打在人的身上,必会皮开肉绽。
汤红觞身上的煞气越发浓重,也不坐下,而是寒声道:“我来只问两位一句,我弟弟可是你们杀的!”
临千初刚要开口,就被燕少淳给抢了过去,“是我。”
“燕少淳!”汤红觞顿时炸毛了一般,咬牙切齿,眼里恨意浓浓,“既然你承认了,那就为我弟弟偿命吧!”
“挑衅?这话说的着实好。”临千初嘲弄的一句。
成功的制止了汤红觞的举动,他的双眸里闪动着令人浓浓的萧杀,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临千初眸里也没有半分温度,“你们汤氏大权在握,真以为就可以在这京都一手遮天,随意对人打杀吗?”
临千初坐在椅子里动都没有动一下,只当即冷笑一声,“汤红昧他死有余辜!”
“临千初你是在挑衅我!”汤红觞说着,扬鞭就要甩过去。
燕少淳和燕徊已经分别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了,只要他出手,他们父子两个人必然会对他发起攻击。
女子的声音里布满了锋利的杀气,丝毫让人不怀疑她只是随便说说的。
尽管汤红觞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可在这一刻,汤红觞竟然诡异的仿佛预见了眼前的女子,才是谱写未来那波澜壮阔的画卷之人。
而他终将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临千初说着嗤笑了声,“合着就允许你们随意伤人要命,不准我们报仇雪恨?天下间或许有这样的道理,可在我临千初这里却行不通。”
“你说什么?”汤红觞还不知道汤自己那个弟弟都做了什么,令这个女人如此。
临千初冷笑了声,“我临千初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可以说很小气,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也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任谁随意欺辱之人,既然有人想要我弟弟的命,那么我先要他的命。”
至少,会有人记得他。
否则,自己这十几年的努力就是一场笑话。
只愣神的功夫,汤红觞回神也一下听明白了临千初的话。
甚至仿佛看到自己会化为一抷尘土,被人们踩在脚下,仿佛从未来过。
但也在这一刻,他的心头竟然生出一股无形的恐慌。
不,不,不,他不要如此的可怜,若是不能名垂千史,那么就让他背上千古骂名……
临千初眸光讥笑,“好啊,让你看看也无妨。”
说着,她竟然真的提步就往东次间而去。
汤红觞心头怒浪翻涌,尽管不想去看,还是想要给自己找个不立即为弟弟报仇雪恨的理由。
“你弟弟?你是说我弟弟伤了你弟弟?”汤红觞皱眉问了一句。
临千初冷冷的看着汤红觞,“不,我说错了,汤红昧那不是伤人,而是意图虐杀,若非我手中有救命良药,恐怕现在我临家该准备灵堂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让我看看临允赫。”汤红觞咬牙切齿的道:“临千初若是你试图诓骗我,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听到动静的燕少淳看了长子一眼,这才向东次间走去。
燕徊领悟到父亲的意思,向门口走去。
两个人怒声道:“放手。”
汤红觞带来的两名随从趁着阿疾和阿珂不留意,顿时闯进门,也想跟着进去。
阿疾和阿珂反应过来,手疾眼快的一手扯了一个。
那两名随从正欲要与阿疾和阿珂动手。
“休要放肆,里面不是你们可以进去的,不想死,就老实的在外面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