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初雪把他伤了,重吗?”
“挺重的......胸膛数道长长的爪痕,血流不止。”
“带他去看府中太医了吗?”
“驸马爷硬要自己回去,云霓没敢阻拦,怕他再怒起来,伤口裂的更大。”
“哼!一个低贱商人也敢使性子!把太医派过去,再贱也不能死了,新婚第一日就死我府上,外人到时候怎么看我?”
“已经找李太医过去了。公主恕罪,都怪云霓察觉的晚,以至于让您和驸马爷徒生间隙,云霓真是万死。”
“......没事,本来也是舅舅随便找得驸马,死了也就死了,正好不用跟他过日子。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李太医回来后,让他过来跟我汇报一下。”
“喏。”
......
落日熔金,夕阳西下。
没有任何下人护卫的小院无比静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薛君忧闭目躺在榻上,胸膛处疼得揪心,肚子也饿得心慌。
距离回来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但好在那个一直敲门的太医总算走了,耳根清净不少。
闭目养神这段时间,薛君忧脑海中浮现出一抹倩影。
她叫王溱溱,性子温柔,生得也标致,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她和她哥哥是薛君忧初回玄阳城结识的。她这个哥哥,姓王名砚辉,天生一副善相,在云阳城西街靠替人写书信为生,平日里没少遭人欺负。有一次被泼皮砸摊群殴时,恰巧被薛君忧撞上,于是就替他教训了那帮地痞无赖。
后来渐渐熟悉了,也就常常到他家做客。
二人的亲切关怀,让薛君忧打心底里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凡遇劫难,人必定思念至亲至爱之人,想起王家小妹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关怀,薛君忧的心里有些委屈。本就不能投军为这个世界的生父母一家报仇,还要在这偌大的公主府遭受非人的待遇。
试问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了?难怪熵国千百年来,凡权贵之家皆不迎娶公主,凡落魄世族,才愿委身当驸马。
如此无情无礼,刁蛮狠毒的女人,也就只有难言之隐的男人才会娶。
砰砰砰——!
大概就这么静了半个时辰,门外又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比那老太医敲得要重许多,频率也是一刻不停。
薛君忧眉头一皱,估计是那云霓,便没去理会,反正敲累了也会和那太医一样离开。
可对方显然精气神儿十足。
见敲门不开,又换了窗户敲。窗户被敲的直直震动,薛君忧心烦,抬头狠狠瞪了一眼。只见落日余晖下的窗外确是一抹束发倩影,只是那倩影看着不像云霓,头上的阴影很繁重,像是带了许多首饰。
薛君忧眉头紧锁,忍痛缓缓坐起上半身,正思索是否开门之际,一刻不停的敲窗声戛然而止,那抹黑影也随之消失。
过了好久,薛君忧见那黑影始终没有再回来,终于轻轻松出一口气。
嚓!
一声利响,薛君忧的魂儿差点没吓飞出去。
抬头看去,只见一柄斧子随声没入进来,又唰地出去,余晖的最后一缕阳光从斧头砍出的缝隙游弋进来。薛君忧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看。
可才刚赶到窗前,那脆弱的木制窗户就被锋利的斧头砍了个稀碎。
余晖的阳光像涌入的金色浪潮般闯进,破烂稀碎的窗户外站着一个手持斧头的纤细身影,头饰金簪玉钗,颈戴皓石吊坠项链,一身金鸾玄色外衣,内着同色锦衣罗裙,连腰间的玉佩香包都刻龙纹凤,好不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