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忧很意外,并没有继续遭到皇帝陛下怀疑,只是平平稳稳喝了一杯淡茶。
之后也只是谈了些寻常岳父与女婿该谈的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薛君忧安全出了乾玄殿,当然还是被人找了理由搜身,只不过最后真的没从他身上找出什么。
看来皇帝陛下也只是猜测,应该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今天整个后宫因为出了刺客一事,也弄得人心惶惶,薛君忧从乾玄殿回后宫时,只是短暂拜见了一会儿皇后后,便和安阳回到了公主府。
月隐雾中,外面一阵朔朔寒风。
薛君忧一个人趁着夜色出了公主府,帝都有宵禁,整个大街上空无一人。
他一个人披着黑黑的斗篷,只身前往了在太医馆时,与皇太子商量好的地方。
毕竟皇宫人多眼杂,薛君忧难保他从乾玄殿回来后,也会被人偷偷跟踪。
只身来到一处巷口,悄悄走进时,深巷里早已有人等候。
来者看不清容貌,不仅穿着一身夜行衣,就连脸庞也遮住一半,只剩一双看着很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太子殿下让交给您的东西。”
那人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大小的匣子,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皇太子说过会让自己信任的人过来交还匣子,所以薛君忧也并没有太生疑。
他接过那匣子,打开,里面并没有其它东西,只是一堆来往信件,时间久远,每封信的信封都已是泛黄。
当初薛君忧在太医院初次打开看的时候里面就只有这些信。
他仔仔细细清点着里面的信件,待数完后,又再次清点一遍,手上动作不停,心中却是渐渐起了疑。
这数量不对,太医院时,薛君忧事先数过,信件一共三十二封,而此刻只剩下三十封。
这匣子除了他,就是皇太子动过,再然后就是眼前这人。
皇太子和他一起进的宁安宫,如果一开始想要这个匣子,绝对不会让黑甲听到他喊人的时候迅速进来。
所以出问题的,也只有眼前这人。
薛君忧装作清点完毕,将那些信放进匣子里,然后妥善收好,于是开口试探对方道:“太子殿下为何没有过来?”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知会了您,说是他会派我来给您送东西。”对方立刻应道。
薛君忧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难不成这人事先还和皇太子的人碰过面?又或者说那丢失的两封信是皇太子自己留下的。
见试探不成,薛君忧也没有耐心和这人干耗下去,索性想要摘下她那遮脸的黑巾:“我只听太子殿下说过会让信任的人来此,万万没想到是个女人,听你说话的声音还听好听,定是个美女,让我瞧瞧你的脸吧。”
说完,他一步接近上去,伸手想去摘那黑巾,可一下子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刺鼻药草味儿,他连忙捂住口鼻,还以为是毒气。
那人见状也是立刻后退,她后面是一睹矮矮的墙,但凡会一点儿武功的人都能翻上去。
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那草药味不是毒气的薛君忧并没有给她机会,忙上前去要擒她。
可深深夜色下,骤然一声锃响,薛君忧眼前突显一道寒光,对方拔出的剑刃闪动,一剑浅浅刺进了薛君忧白日受的伤口之中。
这出剑速度极快,只像黑暗中窜行的一条毒蛇,不像江湖正门正派,反倒像是某种自创剑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君忧捂住自己的伤口,低声冷冷问向那人。他之所以没有接着出手,是因为对方并不想杀他,不然刚刚那招他完全躲不过的一剑,早已是刺中了自己的心脏。
“你要查什么我不管,我只要留下这里面的其中两封信。”
对方做出一副随时要动手的姿态出来,声音却仍旧没有任何变化:“至于里面其它的东西,我并未动过分毫,当然,你可以不信。”
“我若是一定要你留下那两封呢?”薛君忧立刻问道。
话音落下许久,对方却并没有答话,只是听得巷子外传出咔咔放置弩箭的声音。
薛君忧眉头一皱,竟是忘了帝都守备这一茬。这女子也定是白天伤他的那人了。
如今上前一步说不定就能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可他完全没有把握能躲过的外面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