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突然间开朗很多。”薛君忧没好气的怼道。
绯云不以为意:“那是,我练了一身杀人的本领,奈何无处可使,只能过一过眼瘾。”
二人说话间,一起走进最里头,这就是一间寻常的里屋,一方土炕,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就剩下土炕下面一具无头尸体。
“你看他左臂。”绯云面无表情,歪过头瞥向薛君忧。
“看见了。”
薛君忧点点头:“茶靡花,刻的还挺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出,看衣着许是个仵作。
“两位大人。”
那仵作分不清薛君忧和绯云谁是罪案司副司,便一起拜了:“小人是帝都府仵作,奉帝都府尹之命在此恭候二位大人。”
“嗯。”
薛君忧应声回复,脸上倒是还有几分官威:“你与我们讲讲吧。”
“是。”
那仵作点了点头,眉眼望向那具尸体:“帝都府尹有命,罪案司大人来之前不得擅动尸体,所以小人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是具男尸,身长六尺四寸,略胖,未着上衣,脚穿的是官靴。身上没发现任何东西。”
“尸身呈俯卧,而且周围并没有打斗痕迹,小人认为,应是一刀毙命,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被凶犯从背后突然袭击。”
话音落,薛君忧看向绯云:“你也这么觉得吗?”
“倒是没有他看得细,毕竟他是仵作。”
绯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瓷碗一般大的伤口处:“不过一刀毙命确实是真的,而且对方武功高强,是在对方刚刚有所察觉的一瞬间,挥出手中武器直取首级的。”
“是江湖中人的招式么?”
听薛君忧如此问,绯云立刻面露难色,似乎是觉得对方故意在刁难自己,于是开口:“江湖门派,招式众多,何况这样一具尸体,只要有些力气,找个瞬间快准狠的下手,谁都可以造成眼前这种场景。”
“倒也是。”
薛君忧说完,见那尸体横陈也不是办法,便吩咐仵作找了几个人抬走。
约莫盏茶间的功夫,整个屋子只剩下了一大滩干涸的血迹,也只剩下了薛君忧他们两个人。
“你刚刚脸色不对劲。”
薛君忧重新看向绯云:“这次人都被我叫出去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绯云直言道:“并非一刀毙命,而是一剑毙命,那伤口一般人是分不出来凶器是何物,可我自小精通各种兵器,能看得出来凶犯是用剑的。”
“用剑?”
薛君忧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立刻蹲在地上朝血迹四周嗅了嗅,而且还嗅的很仔细。
绯云看着直皱眉:“这么大的血腥味你是闻不出来吗?”
“不是。”
薛君忧缓缓起身:“你刚才说快准狠的时候,我心里就莫名想起了一个人,至于说用剑,我那对她的印象就更深了。”
“是谁?”绯云问道。
“一个我前不久还遇到的人。”
薛君忧说得自然是去与皇太子定好的地方,去拿回木匣时遇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她当时出剑的速度极快,而且很精准的在夜里刺中了当日白天受的伤。
刚才薛君忧也仔细闻了,浓浓的血腥味里也确实藏着一股刺鼻的药草味。
应该能确定是她没错了,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偷走木匣中的两封公孙皇贵妃留下的信,而且又为什么一直都在杀人。
“嗯?”
心中思忖间,薛君忧突然瞧到那血迹旁的土炕有些违和,他在道观时,老师就是砌的土炕,所以对这方面自然也是懂一些的。
“这土炕有问题。”
薛君忧伸手指了指他觉得违和那处:“此处的土有些厚了,显然是后面又涂的。”
砰!
话未说完,绯云一脚踹了下去。
空心的,几块砖头掺着土块倒了进去,砸出浓浓的土尘来,薛君忧诧异的看向绯云。
绯云伸出双手,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这样做更快些。
薛君忧瞥了他一眼,轻叹一口,蹲下身低头看进去,还未看清里面的全貌,便有一股刺鼻气味直窜他的鼻腔。
只朝里面瞥了一眼他就立马站了起来紧紧捂住鼻子。
“来人!”
薛君忧的整张脸似乎都黑了,喊来两个在外面守门的帝都府官差道:“你们再多找些人过来,里面还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