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见老和尚早没了踪影,只能先去柴房住下。
熬了一夜,次日刚刚天明,就有人叫他起床,去后院砍柴。
对于化物期的他来说,倒不是不是难事,挥舞气劲就能轻易将一堆柴火劈碎。
然而,这一举动,却遭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的老和尚笑骂。
“施主靠着这身本事,去哪都可以住,不必屈居这小破庙。若真是诚心,还是不要借助外力。修行虽苦,却也磨心!”
老和尚说完,就扭身离开了后院。
玄夜本想追出去,又看着满院的柴火,还是闷头拿起斧头一根一根的劈。
他一开始还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劈柴一样不难。只是用气劲可以一次性处理一堆,用斧头只能一根一根的劈。
劈了大半天,玄夜的心开始变得浮躁,劈的力道也越来越狠,直至把用来垫的木台一并劈裂。
巨大的声响引来庙内的和尚,看到木台被劈碎后,当即念起佛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老树根陪了小僧数十载,还是没能受住风雨摧残。施主,且让贫僧葬了它吧!”
玄夜羞愧的站在原地,忽然惊醒,自己的耐性何时变得这么差?
望着手中的斧头,又看向满院的柴火,继续闷头劈了起来。
时间一晃,过了三天。
干了一天活,玄夜刚走进柴房,便看到老和尚躺在稻草堆里呼呼大睡,房内还弥漫着一股酒气。
“哎呀,你回来啦!”老和尚笑眯眯地起来,嘴里还打着酒嗝。
玄夜赶忙躬身一拜。“大师,压制心魔之事?”
“诶,贫僧只是来看看你过的如何?吃的是否习惯?”
玄夜语滞,多亏三天闷头劈柴,心境变平和了许多,点头道:“习惯,感谢大师挂心。”
“那就好。”老和尚伸了个懒腰,腰间掉落一件物品,一边挠痒,一边往门外走。“睡够了睡够了,弄点酒菜吃。”
玄夜皱着眉,犹豫之下还是喊住老和尚。“大师,你的东西掉了!”
然而,老和尚头都没回,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玄夜只能拿起那件物品,发现是一截老旧的竹子,仔细一摸,又像是玉制,放在手心清清凉凉。
注入灵力,一道流光冲进脑海,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
“穷诸行空,生灭幻灭,涅槃圆融……而后寂灭。”
他虽然不懂其中佛法,还是学着诵经之法念着,直到睡去。
此时,手臂的图腾发出光亮,古魅儿悄然现身,轻抚少年清瘦的脸。
她伸手想去碰那节竹子,却被散发的光亮灼伤,当即化作流光钻入玄夜体内。
……
半月悄然而过。
玄夜白天砍柴挑水,夜晚诵经。
虽然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但近来妖血都未曾暴动,他的性子也越来越稳。
忙活一天后,他坐在稻草堆上,继续诵经。
不知不觉间,心神逐渐无我,体内的灵力也跟着运转周天。
……
此时,笔灵宗大殿内。
笔灵宗主莫如风坐于首座,两侧坐着大云宗主东方胜,与化灵门主石充,底下是三宗的十多名长老。
三宗之主最年轻的是莫如风,只有四十出头,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虽是年小,三宗座次却以他为首。
东方胜在三人中资历最老,眉须发白,模样清瘦,同样是不苟言笑之人,如同入鞘的冷锋。
石充头发半百,外表平和,实则是三人中最为狠厉,人称笑面虎。
此时,大殿内气氛肃穆,目光齐聚在中央低头跪地的小女娃身上。
“说吧,当日发生了何事?”莫如风冷声道。
柳芽儿缩了缩身子,将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又重复一遍。
全是她躲在暗处所见,从玄夜杀方士儒,到谷口屠戮三宗。
说完,脸色已经白了大半,捂着脑袋一脸痛苦之色。
三宗首座听完,皆是紧皱眉头,底下的长老也没有好脸色。
其实三宗早就派人马去古镜山查探过,柳芽儿也是笔灵宗捡回来的。
现场的惨状有详细回报,这次三宗齐聚,正是讨论该如何处理此事。
“莫宗主,依我看,那人多半已经入妖。”东方胜先行开口。
石充听完嘿嘿怪笑起来,“这事恐怕在座各位都知道,东方宗主何必多说。现在商量的是该如何解决他!”
“二位,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斗嘴了。”莫如风冷着脸,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暗骂这两个老不死还有心思斗嘴。
“我…我好像听到师尊说,那人与被下追杀令之人很像!”柳芽儿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