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要姨母出面未免不会让她父亲这人怀恨在心,故而姜念娇只答应了不与其正面交锋,但毓贤妃也不必在管此事,她会想办法说服姜放的。
毓贤妃见姜念娇坚持倒也不在勉强。
而如今双方既然下了赌局,毓贤妃自然也不在宫门口多做停留。
她只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宫门彻底打开,顺便再去将自己过来的消息通传给赵念泽知晓。
随后她们一干人等方才踏入室内。
到达赵念泽身边时,赵念泽的身子显然仍未大好,此时他正依在床头柱前借着室外推开的窗户光亮认真翻着书卷。
直到侍立在他身边的两名丫鬟跪下来参叩毓贤妃,赵念泽这才意识到毓贤妃过来了。
他神色惊讶道“母妃,您怎么过来了?”
“本宫就是过来看看你。”毓贤妃的话语不咸不淡。
然而赵念泽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眼见着他要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来为毓贤妃行礼。
毓贤妃见他面色仍是苍白,手上还打着绷带,到底不忍,便道“不必多礼了。”
赵念泽却是一副愧悔模样“我本想着待自己身子好些,便去看母妃,不想怎么反倒劳动母妃亲自前来看儿子了。”
毓贤妃似是为了宽慰他,只笑道“你从前头疼脑热哪次不是本宫彻夜照顾,怎么今日不过过来看你,便让你如此拘束了?”
赵念泽只顺着毓贤妃的话道“儿臣不是拘束,是感动。毕竟自从陈年后分了自己的宫殿,母妃便很少往儿臣这边来了。”
毓贤妃闻言道“不是我不愿来看你,实在是你我宫室相隔太远,我这腿脚也不如从前利索,哪里还能经常过来看你。”
显然赵念泽这番对他存有依恋之情的话算是取悦了毓贤妃,此时毓贤妃提起旧事,面上神色都莫名柔和了几分。
而赵念泽也有心配合毓贤妃,一时室内倒真有母慈子孝的意味。
而直到苏止柔捧着解毒的药丸出现,这室内的气氛一时竟又开始微妙了起来。
苏止柔在参见过毓贤妃之后,方才端着药碗出现在赵念泽身边“殿下,该吃药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伤疤,她在割了自己手腕放血没多久后便换了一件束着袖口的长衫。
这衫子除非自己撸起来,否则倒根本看不见那手腕处的伤疤。
赵念泽接过那药丸,却并没有直接将药丸吃下,他嗅了嗅那药丸,脸色便是有些难堪“小柔,你是不是又在药里加了血?”
苏止柔却是神态自若道“这次的解毒丸,需要用血做药引,我当然得加血。”
她话音不过刚落,赵念泽便紧张的抓住她的左手臂,随后只将她的衣袖捋起“你用自己的血了。”
然而捋起衣袖的手上却是天然一段白净,根本没有伤痕。
他不太相信的又捋起右边的衣袖,然而右边却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无疤的手看在另外两人眼里更觉惊奇。
毕竟那道口子不小,就算黄荊能止血,也绝没有这么快便将血全都止尽,而且还不留疤痕。
见赵念泽一副茫然神色,苏止柔只神态自若的一笑“你放心,这药丸里没加我的血,只是做药丸,取用牲畜的血也是可以的。”
确实找不出伤疤,又见苏止柔神态自然,赵念泽这才道“你没有做这傻事便好。”
赵念泽坦然的取用了解毒药丸,而苏止柔在监督着赵念泽将药丸服下之后,便主动离开了大殿,只将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毓贤妃。
毓贤妃直到她离去,都神色十分复杂的看着苏止柔。
虽然不知道是苏止柔愈合伤疤的能力天生厉害,还是她做了遮掩。
总之她看起来的确不想被赵衍桢发现自己用了自己的血。
所以这个赌局无疑是算姜念娇赢的。
但毓贤妃显然还想找出一些苏止柔与那些一心想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女子是一样的人的证据。
她开口问道“这苏医官常用自己的血为你疗伤吗?”
赵念泽小心翼翼的看着毓贤妃,见她脸上没有明显不悦,方才轻笑一声“应当是没有的,只是当初刚被她父女二人所救时,曾见过她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儿臣当时吓坏了,故而此后总得再三确认过她有没有损伤自己。”
毓贤妃闻言倒不再多言,双方只又寒暄了一阵,顺便问了当日行刺赵念泽的人可追查到了。这次的追查倒是快速,据赵念泽说这次追查的结果只是一个曾经因为玩忽职守被他处罚过的侍卫怀恨在心,故而才对他痛下杀手。
这样的结果,显然大家都不信,只是那侍卫背后之人显然早有准备,他所有能证明自己背后有人的证据都被摘除了。
众人查不出更多的线索便也只能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