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趟到欧美开了眼界后,伍崇曜却有些蠢蠢欲动了,他看到了一种新的生意模式,看到洋人在用完全不一样的方法在做生意,让他犹如日渐干涸的湖中巨鱼突然看到了一片新的海洋一般。
他看到了银行,交易所,保险公司,这些完全是用钱玩钱的赚钱方式,他觉得异常的有感觉,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做这些生意,但已经产生了兴致。
在伦敦他接触了许多银行家,其中不少人都对他的财产感兴趣,向他提出了各种理财的建议,从购买年金到购买股票,到投资英国国债,到投资保险业。
当然就是这些人帮他完成了一系列任务,或者说只是交账而已,这些人能在英国把中国的生意都做了,就是因为他们的商业文化和道德已经到了可以采取信用委托的程度,他们会收取自己应该收取的那一份佣金,却不会动不该得的一分钱,他们是贪婪的,但他们也是诚信的。
他们用怡和洋行转过来的两百万两银子,在英国囤积了一百万两的药品,又用剩余的一百万两银子,支付定金,向英国所有能生产武器的工厂,订购了大量的步枪、火炮等武器。
打仗打的就是武器,伍崇曜知道朱敬伦的判断是美国要打仗,他问过原因,朱敬伦说一国怎能两制,势不长久,又说林肯新党上台,必然要有所动作,仅凭这些就让人相信美国人要打仗,本来就不太让人信服,但是当时伍崇曜并不了解国际政治,懵懵懂懂连怀疑的理由都找不到。
当他问美国人要打多久,打多大,以确定他是不是该跟着投入的时候,朱敬伦说怎么也得打三五年,他又问原因,朱敬伦说那么大的国家,那么野蛮的人民,当然要打打仗,打久仗了。是啊,大国要打仗,而且是南北混一的大战,当然要打打仗,打久仗了,伍崇曜现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所以伍崇曜选择了跟投,朱敬伦只借了他家一百万,他却拿出了两百万,总计三百万,一起赌一把。
可是打仗买武器他能理解,买药品也能接受,但是朱敬伦还要买棉花期货他就纳闷了,美国人打仗跟印度人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期货到底是什么玩意,他到了美国问了福布斯才知道,期货就是先交钱后拿货。
跟福布斯一番沟通后他才知道,这里边是有关系的,美国一打仗,棉花肯定涨价,朱敬伦先交钱,就等于在低价的时候订了货。
伍崇曜把期货理解为订货也对,因为订货只给定金,期货也只给一部分保证金,印度到英国的路途大概在两个月,朱敬伦把三十万两压在了棉花上,三十万两作为保证金,让他可以采购三百万两的棉花,当伍崇曜来到英国的时候,美国战争爆的消息已经传开,可是那批棉花还在海上飘着呢,结果瞬间价格暴涨一倍,货还没有到岸,朱敬伦竟然就已经赚了三百万两银子了。
其实伍崇曜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些棉花没有在海上,朱敬伦会赚的更多,因为那些急于平仓的空仓需要补仓,会把价格抬到一个天价去。
仅仅是这个结果,也让伍崇曜颇为后悔,后悔没跟着朱敬伦一起做棉花生意,而把自己的资金主要投在了武器上,甚至他还创造性的囤积了一批粮食,他的认识是,打仗肯定得有有粮,有枪,投资这两项生意绝对不会赔,谁能想到棉花才是最好的生意呢。
棉花期货的运作方式,一下子让伍崇曜产生了强烈的参与冲动,这种一两银子可以当十两的制度,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相比要缓慢囤积和真实订货的武器市场,简直就不是一个时代的。
当然战争一爆,武器和药品市场也跟着飞涨,涨幅倒也没有太夸张,因为美国队就那么点规模,北方16ooo名士兵,南方还不如北方,连美国人都不相信他们会爆大战,欧洲人就更不相信了,决定市场的,除了供需关系之外,有时候人的心理预期也是重要因素,因为大家都不觉得美国爆战争的可能性大,即便有可能爆战争,也不可能是大规模战争,所以哪怕美国真的爆了战争,武器和粮食价格一时涨幅也不算大。
1861年4月15日,林肯布宣言,宣布南部各州叛乱,号召人民为恢复联邦的统一而战。同一天,距华盛顿大约25英里的地方,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的布尔河畔南部联盟博雷加德将军率领的25oo人的军队狂呼着“向华盛顿进军”的口号,气焰十分嚣张。
就这种25oo人就敢冲击都的战争,指望他能拉动武器价格暴涨,实在是不现实。
因此伍崇曜在伦敦这一个月,市场上的武器价格也就上扬了三成,他以3两银子单价预订的大量枪支兵工厂不断的交货,而美国人也没有急着在市场上搜集现货,也只是给英国的工厂送去了大量订单而已。
这让伍崇曜有些担心,这些武器将来脱不了手,砸在手里,可是朱敬伦却十分坚持,最少也要以五倍价格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