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其实在学校待得很难受,她就觉得自己跟被关进了监狱一样。
没有爸爸妈妈,又是在乡下长大的,本就人生地不熟。
刚来学校的第一个冬天,她的床就被人破了一滩水,湿漉漉的,怎么也干不了。
最后向栩之说,“秋生,和我一起睡吧。”
但这也是个冬日的艳阳天,天气好到叶秋生觉得陌生,嘴里哈出的白汽一秒就能被风吹散,太阳像个大灯泡,明亮却没温度。
司行宴来了,叶秋生在校门口接他。
他没有穿正装,一身运动服,一米八八的身高,穿什么都比别人帅气。
他就是校园小说里的男主角,青春靓丽,肆意张扬。
他往后拨了拨自己的短发,轻笑着,“走吧,我的捣蛋妹妹。”
叶秋生倔强的撇撇嘴,“我没有!”
司行宴揽过叶秋生,叶秋生头还不到才到他的肩膀,叶秋生一脸不情愿的被他揽着。
两人走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意外发现了顾云声和顾见深,叶秋生惊喜的拉着顾云声。
“你又被请家长了?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
顾云声无所畏惧的笑笑,“请呗,我觉得那个老巫婆就是看上我哥了,巴不得他多来几次。”
顾见深和司行宴相视一笑,“怎么,你也来当大冤种?”
司行宴闷笑一声,“看样子你挺熟练的。”
叶秋生扒拉着顾云声,兴奋道,“你是打架吗?上次你不是因为这个,你好能干啊。”
叶秋生说着还拍了下顾云声受伤的肩膀。
顾见深见状温柔的笑笑,“司行宴,管管你的妹妹。”
司行宴不以为然,插着兜,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顾见深,关你什么事。”
接着两拨人在两道面对面的门那儿分开了。
两个人都有礼貌的敲了下门,也就一下,不等老师开口,自己就走进去了。
有点儿礼貌,但是不多。
叶秋生就和顾云声蹲在门口,叶秋生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顾云声则是带着少年气盯着叶秋生的脸庞。
叶秋生的班主任正在这边儿数落着叶秋生,一一把她的罪行罗列出来。
“她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发夹都好几个,女孩子简简单单就好了,弄得花里胡哨的。”
“穿衣服也是,外套的作用就是保暖的,不拉上拉链,那还不如不穿外套,街溜子才这样。”
“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孩子用什么皮带啊,像个社会上的小人。”
“这个成绩是真不行啊,本来挺好的,怎么降成这样了,她就是不爱学习,那不如去学个艺术吧,她有才艺吗?”
“天天就知道和周围人说话,太浮躁了这个孩子。”
......
司行宴没用真名,怕吓着老师。
司行宴一手搭在椅背上心不在焉的听着。
临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老师,“这些很严重吗?”
老师一愣,随即严厉的问道,“你是真的不心你妹妹的学习,不关心她的品行吗?”
司行宴笑了,“您能教就教,教不了我们就换学校。”
司行宴提着大长腿就出来。
门口的叶秋生跟失了魂一样,在想自己真有这么差劲嘛,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
不就是上课走了走神,偶尔没控制住跟同学们说小话,寝室里和人吵了吵架。
因为缺少家庭,她异常在意周围人对她的评价。
司行宴踢了下她的脚跟,“小东西,走不走?”
另一边顾见深也出来了,他提起顾云声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司行宴还说笑着,“你看到没,这就是男孩儿和女孩儿教育方式的区别。”
顾见深扭过头,明显是被老师气着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声音也有些阴沉,“你还出来挺快的。”
“哎哥,你松手。”顾云声不爽的扭动了下身子,多丢人啊。
顾见深松开手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怒声,“你也知道面子。”
顾见深一路打折扣一路赶着顾云声走了。
叶秋生和司行宴晃晃悠悠的在后面。
叶秋生怯懦的看向司行宴,“所以对女孩子的教育就是,你不会骂我吗?”
司行宴爽声应到,“嗯,女孩子是宝。”
叶秋生松了口气,又鼓足勇气问道,“你真的不觉得她说我的那些很严重吗?”
司行宴瞟了眼叶秋生,从兜里拿出个小夹子随意的往她耳朵上的头发一夹。
“有什么,小女生戴发夹怎么了,挺好看的,你这个年纪就该爱美。”
叶秋生还没来得及问哪儿来的夹子,脑袋一拍,“糟了,体育课,给忘了。”
“再见我的大哥。”
司行宴望着她的背影笑,这是什么称呼。
初中的叶秋生比现在还要单薄,脸上都没有肉,跟个竹竿似的,跑起来跟没有腿的鬼魂在飘一样。
但是她白净,眼睛澄澈,稚嫩的眼神里带着些对世界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