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伤害已然造成,便是再想弥补,也是于事无补。
“况且你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你的愧疚与悔恨。”
时落说的,那就是真的。
恶鬼面上的黑气散去,重新变成了那个面色青白、满面愁苦的阴魂。
“他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我怀胎十月,满怀期盼生下来的孩子。”阴魂发出的嘶吼声几乎是泣血的。
阴魂的悲伤,在场几人都能感觉得到。
时落扣住她脖颈的手却没未有丝毫松动,“你若是见了他,只能让他回想起曾经困苦的日子。”
那个孩子如今已二十多岁,是个独立想法的人,因受父母带来的负面影响,他早早便见识过社会的复杂,人心的险恶。
一路走来必然是极不容易的。
“那我不出现在他面前,真的,我不出现,我只想远远看他一眼,就一眼。”阴魂知道自己落在时落手里,今天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她求时落,“你是天师,你若是想找一个人肯定就能找到。”
“我求你,让我看我儿子一眼。”阴魂说:“我听了你们的话,我很惭愧,我害了我儿子,他要是看见我会难过,那我就不让他看到我。”
“你看了又能如何?”时落并未与魂感同身受,“若是他如今过得很苦,你该如何?”
一个三岁便没了父母,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你是说我儿子过的不好?”阴魂听出了时落的言外之意。
妇人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吗?他爸是那样不要脸的人,他妈杀了他爸,他妈还带着他去死,要换成你,你能过得好?”
妇人说的都是大实话,阴魂哽咽,“可,可他还有爷爷奶奶,你还有我爸我妈。”
锤子听不下去了,“你在说笑?”
亲生父母都扔下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怎能精心照看他?
况且,孩子父母去世后,这两家必然成仇。
孩子是他们两人的血脉,这对夫妻的双方父母厌恶对方的儿女,必然连带着厌恶对方儿女生下来的孩子。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阴魂无论如何都不接受时落几人的说法,“我爸妈很喜欢我儿子的,当年我要是时间长了不带他去看我爸妈,他们还会念叨。”
妇人真的服了这阴魂的脑回路,“他们想外孙,那是因为有你在。”
虽然有句话叫隔代亲,可多数老人还是亲孙子,外孙到底是外姓,是别人家的孩子。
儿媳杀了儿子,哪怕那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定也是不愿再多看一眼的。
“大师,那你告诉我,我儿子——”
阴魂还想说话,却被妇人打断,阴魂占据她妹妹身体好几年,她可没善心听这阴魂的哭求,她更不愿意时落帮着阴魂,“你别再求了,大师都说了,你儿子不想见你,你就不能听听你儿子的想法?”
说到底,还是这阴魂自私,她说想念儿子,想对儿子好,却又不问她儿子到底需不需要。
“你儿子需要你的时候你抛弃他,等他好不容易长大,你再出现,你要真是个慈母,能不能离他远点?”妇人更同情那个孩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妇人这几句话重锤一样击中阴魂的心,她不知道是在跟谁道歉,“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看阴魂这麻木混沌的模样,妇人心中一紧。
此刻的阴魂像极了她没清醒时的妹妹。
妇人抓着妹妹的手,将她带到时落身边,紧紧靠着时落站定。
装了别人那么久,阴魂到底还是受了反噬。
她脑子混乱,表情麻木,嘴里习惯性的念叨别人听不懂的话。
“时大师,她这是精神错乱了?”阴魂也能精神错乱?
时落观察这阴魂。
许久未开口。
锤子也盯着阴魂的脸,突然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求时大师。”
阴魂道行到底还是浅了些,锤子说完,她眼波动了动。
虽然阴魂无需呼吸,没有心跳,锤子仍旧能看到她脖颈上的青筋跳了跳。
“装的。”锤子说。
“你有冤,更有罪,且等着去地府受罚吧!”再不听阴魂的求饶跟作假,时落直接将阴魂扔进了随身携带的葫芦里。
区区一个阴魂,还不值当她费灵力将人送到鬼门关。
阴魂甚至来不及说一声,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没,没了?”妇人惊道。
她对时落佩服的五体投地,妇人拉着妹妹,希冀地问:“大师,那我妹妹以后是不是就好了?”
这种病最忌讳的是情绪起伏太大,她担心妹妹以后复发。
“我不知她日后会如何。”
“你是厉害的大师,怎么能不知道?”妇人担心时落还记恨她刚才对她的怀疑,“大师,我性子直,心眼小,你别计较刚刚的事。”
“不会。”时落的话非但没让她宽心,反倒更紧张了,“她如今是清醒,不过一个人的未来有无数种选择,不同的选择会走向不同的将来,我不知道她会做如何选择,也不知道她的结局到底到底会怎样。”
她能算,却不是什么都能算。
“大师,那,那你能不能帮她,让她走对的路?”大师要是帮忙,她妹妹会少走许多弯路。
“不能。”
妇人又开始为妹妹的未来担忧。
屈浩这时说:“你想那么多也没用,既然她清醒了,就过好今天的日子。”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想再多也是徒劳。
屈浩说不出大道理,可他的话却实在。
妇人想开了许多,“你说得对,我妹今天好了,那就是好事。”
这是她昨天之前从没敢想的事。
小阳却执着地问时落,“你说他后来过的不好?”
她的一切遭遇因那男人而起,要解开心结,她必须要知道那男人过的一点都不好,这样她才满意,才会彻底放下这事。
“他过的如何,你可以自己去看。”
妇人有心想阻止,她怕妹妹触景伤情,可妹妹眼睛发亮,她又没敢再说反驳的话。
让大师算命,自然是要给钱,妇人都懂。
走前,她将早包好的钱双手递给时落,不停说感激的话。
时落接了钱,“她心智比二十年前成熟许多,无需小心翼翼对待。”
妇人忙说知道了。
姐妹两回去没几天,妇人便陪着妹妹去了那男人的家乡,哪怕过了二十几年,妹妹仍旧将对方的地址记得清楚。
两人并未登门,只在周围打听。
在得知男人跟妻子的下场后,小阳笑的不可自已,妇人一度担心她又疯了。
果真如时落跟锤子所料,那对夫妻在结婚两年后就离了,原因是他们婆媳不和,公公甚至当着全村人的面打了他妻子一顿。
他妻子娘家人过来,又将男人一家打了。
这事闹的不可开交。
两人后来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