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被询问的骑士上前一步,沉声回答道,“我刚刚与其他几位骑士一同看过,那里所放的手帕上所绣的记号与记录上记载的无异,应该是真的。”阔斧骑士这边回答,那边的管家已把置放在遗骨上的那方手帕拿了出来,将其放在了凯妮丝的面前。
那手帕不仅破旧,还有着斑斑红褐的血迹,更因为常年与遗骨为伍而充满了腐臭气。可凯妮丝却丝毫不以为意,迳自将它捻起,对折成三角型,冲着向阳的东方查看起来。
阳光透过手帕上几不可见的小孔,勾勒出一个“伊莎贝尔”的名讳来。身为激流堡的代理人,凯妮丝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它属于她的姑姑,她父亲的妹妹伊莎贝尔.梅西的。
痴痴看了那个名字一阵,凯妮丝方轻叹着将手帕放下,她咬着下唇想了会,“若是按照惯例来看的话,我还有七天的时间能够准备……”
她的语气略显不甘,又透着股疲惫,是以还没说完,四位骑士便一同说道,“小姐,请允许我们与您一同前行,侍奉在您的左右!”
“胡闹!”凯妮丝呵斥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做只是徒劳而无益!”
骑士们当然知道,与梅西家源于同一血脉的欧文家的遭遇,就发生在近百年内,远远还没达到被遗忘的年岁。为保护那位小姐,十数位骑士,近百名士兵均阵亡在了那里……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小姐去那里赴死吗!效忠的君主的死亡,对每个侥幸偷生的骑士来说都是莫大耻辱!更何况这耻辱,还是一年复一年,积累了数百年的耻辱!
所以他们默不出声,用沉默抗议着凯妮丝的命令。
整个大厅也旋即静寂了下去,只有年迈的管家在为这情形焦急的揪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他怎么也想不出个好的劝解办法,只好低声地,狠狠地咒道,“那帮父神教的阉官!竟然还敢对老爷说:他们已经清除掉了这个诅咒!如果不是他们,老爷也不会……”
“够了。”因为较近的缘故,凯妮丝将这样的咒骂听的一清二楚。她将管家安抚了下来,在回过头看向梗着脖子单跪在那里的骑士们。再度轻叹了声,凯妮丝轻柔的说道,“你们想要那样,我当然很感激……也很开心。你们都是我最棒、最忠诚的骑士,对于这点我从未怀疑过……”
凯妮丝就这样夸奖,称赞着自己的骑士,她说的动情且合理,是以没一会儿,就是最沉稳的阔斧骑士也眼角湿润了起来。看到那些茵茵白光,她话锋忽又一转,“可是,如果你们都同我一起前去的话,那么我弟弟该怎么办?他今年才十岁,难道就让他在没有一个骑士守护的情况下,去面对王室,去面对周围的那些领主吗?如果真的那样,那么我该怎么向我的父亲解释,交代啊,难道我要对他说:因为我的缘故,我们的激流堡……”
凯妮丝的话说到这里,就是最性急的绿草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们只能深深的低下头,轻声叹道,“小姐……”
凯妮丝看着他们,也低下头去,任凭柔顺的金发散落在餐桌上,“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她说完,又回头冲管家道,“今天就让理查他好好的睡上一会吧……我想,他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凯妮丝.梅西说完,不禁苦笑起来,笑声里,又有晶莹的水晶涌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