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青山观,罗其清兄弟率余部避走于此,罗其清的身体已经恢复,带着一干将领漫步于青山观周遭,停于一个山坡之处,登高俯视,眉宇之间散着忧色,平静地说道:“其书,你认为咱们在这里还能呆多长时间?”
并肩而立,稍稍落后的罗其书一听此言,略微一沉吟,随即答道:“大哥,这个很难说。不过,照着额勒登保紧追不舍的架势来看,咱们很难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而且,一旦额勒登保追上来,再采取围堵的攻势,就凭咱们目前的情况,兵员不足,存粮不多,很难守住青山观,更谈不上与额勒登保一站。”
罗其清点点头,就要说什么,这时,一旁的苟文明突然咒骂道:“额勒登保就是一条疯狗,总是与咱们过不去,死咬不放,娘的,又没挖他家祖坟,非要与咱们死磕,真是脑袋有毛病!”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骂的再狠,又骂不死额勒登保,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罗其清的有些不耐烦,挥手制止了苟文明。
同为左膀右臂的鲜大川要沉稳得多,罗其清刚一说完,条理清晰的说道:“头领,为今之计,要之务,就是赶紧补足粮草,尽可能的吸收更多的教众,恢复咱们的战斗力,以及为那些受伤的兄弟疗伤治病。那样的话,一旦额勒登保追了上来,无论是与与其一战,还是暂避锋芒,突破防线,咱们都可以更有效的应对。”
罗其清收敛了心神,不再那么不耐烦,看着山下,语气幽幽的说道:“鲜护法说的不错,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实力,做好随时面临额勒登保的攻势。”
一锤定音,所有人都不再言语,循着罗其清的目光望去,也看向山下,目露思度之色,各怀心思,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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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四川东部的某个偏僻之地,一男一女行走其间,后面跟着几个大汉,一行人漫步而行,很是悠闲,和四川混乱的局势相比,是那么的突兀而诡异,尽显违和之感。
领头的男子高大而粗鄙,样貌极其丑陋,一张脸早就毁了容,有灼伤的痕迹,女的虽然身着普通妇人之装,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精美漂亮脸蛋,行走之间,更是散着一股英气,让人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二人的关系若即若离,看不出什么亲疏之意,这时,丑陋男子打破了平静,忽然说道:“总指挥,根据线人来报,罗其清等人败走大蓬山,现在被困于青山观,已经四天有余。”
“额勒登保在青山观外围布置层层重兵,追逼栅前,囊土为营,且战且筑,将白号起义军牢牢堵在青山观,若无意外的话,很难突出重围,逃出升天。”
女子很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问道:“哪其他几路义军呢?”
“恩启禀总指挥,蓝号统帅冉文俦已经战死,现在由他的侄子冉天元继任蓝号统帅,依旧继续反清。而刘之协被属下翼大荣出卖,在叶县被知县廖寅抓捕。”
“至于孙赐俸、徐天德、冷天禄等人,情况要好的多,他们的教军还算完整,正在游走于深山与荒野之中,与四川总督勒保周旋。不过,王三槐已经被清军抓住了,被关押在京城的天牢。”
行走之际,倾听之间,女子对白莲教众头领的遭遇反应很平淡,反而是新生疑惑之意,有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对丑陋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丑陋男子。
见女子没有任何言语,丑陋男子再次说道:“总指挥,现在这个情况,各路义军的处境非常不妙,要不要立即出山,组建新的义军,支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