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过后,杨麟察觉到伍秉鉴的紧张与惶恐不安,虽然只有二十岁年龄,但久经风雨,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战场的血雨厮杀,更是使得杨麟行事老练,犹如一个老妖怪。
微微一笑,杨麟率先打破沉寂,轻声问道:“伍会长,不知道你到京城求见于我,不惜捐出了那么多的银子和米粮,所为何事啊?”
被戳穿了小算盘,即便是早有准备,伍秉鉴还是心中一突,愈的紧张。看到杨麟面上挂着和善之意,言语之间的客气,尤其是直奔主题,伍秉鉴还是将紧张地情绪压了下去,仗着胆子地说道:“启禀皇上,自从大军在去年起事,推翻鞑子的统治,那些洋人的商队都已经被扣押了将近一年,小的斗胆问一句,他们还要滞留多久啊?”
转瞬间,杨麟就心中了然,知道了伍秉鉴此次来北平的目的,为何求见自己?为那些洋人求情只是一个幌子,顺带的事情,实际就是在打听,广州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与洋人的正常通商?
早就有了决定,杨麟也就没有再虚与委蛇,也没有戳破他的真正的用意,痛快地说道:“伍会长,你回到广州府之后,可以明确地告诉那些洋人,他们随时都能够离开广州府,返回自己的国家。”
看到伍秉鉴欲言又止的模样,杨麟想了想,随即恍然,又说道:“放心吧,你回到广州府之时,对于那些洋人解除监视的命令也会随之到达,负责看押的士兵就会撤走,他们来去自由。而且,只要他们遵纪守法,不寻隙滋事儿,可以长期逗留在广州府,乃至于带着家眷在那里居住。”
立即之间,伍秉鉴震撼了,为杨麟的大手笔所折服。历朝历代,自从广州府与洋人通商的口岸,哪个朝廷不是监管的非常严?像大V朝这样管理,不限制洋人在广州府居住和生活,可以说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伍会长,怎么了?难道这样不好吗?”看到伍秉鉴这幅模样,吃惊的神情,杨麟不免觉得好笑,这哪还有那个在广州府商界叱咤风云的商会会长风采。
旋即,伍秉鉴清醒过来,立即意识到杨麟态度的微妙之处,刚要问出心中的疑惑,杨麟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对了,伍会长,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从今年开始,朝廷不仅开放广州府,作为与洋人通商的口岸,还有福建的厦门,浙江的上海以及江苏的宁波,都将对洋人开放,可以往来通商,外国人也可以在这些地方进行居住,更能带着家眷,不限制于他们与当地人交流谈话。”
伍秉鉴再次震惊了,没有想到杨麟的大手笔还在后面,给予洋人的权限与自由更大了,乎想象。作为广州十三行的行商,前清之时,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些律例,洋人不准确内6定居,唯有贸易的旺季才可以在会馆住一段时间。
不仅如此,那些洋人不准与内6的百姓交流、说话。更有甚之,洋人的老婆女儿更不可以登6上岸。否则,那些触犯律例的洋人将要遭受重罚。
一时之间,惊讶的同时,伍秉鉴又有一些失落,一旦福建、浙江、江苏开通了通商口岸,广州府的通商势必受到影响。短期或许还没有什么,一旦时间长了,那些洋人了解这些信息,广州府与洋人的通商贸要将会大受影响,其中对广州十三行的行商影响最大,垄断的地位将会彻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