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交给钱斌,我和大伟阿平就直接绕过那个开间往后面走去,在那个敞开式的大开间正后方,还有一个从外观看起来大约只有十来平的平房。
“你在这儿等着。”大伟指着屋门口的一个小矮凳让我坐着,自己则跟着阿平一起走进了那间屋子。
我用大腿都能想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这次我也不敢好奇了,乖乖坐下等他们。
大约过了快半个小时,大伟和阿平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俩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一次性绿色手术服,面戴绿色医用口罩、眼睛上还戴着一副类似游泳眼镜东西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t国人。
出来后,那人只是取下眼镜,并未卸掉口罩。
和阿平说了几句,阿平就从钱包里取出了一沓千元钞票,在手里数了数,取出一叠递给了那个人。
我大概看了一眼,他应该是付给了那人一万五千t铢的辛苦费。
三千块用来做这种事,我觉得值,倒是还有些替那位医生不值,心想别说三千了,就是给我三万,这活儿我也肯定不能干。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我们中国人有讲究,办白事都得在十二点之前完成,而t国恰恰相反,通常葬礼都会安排到晚上。
大伟让地接社用一辆商务车把张母和白莹一同接到寺庙,当我看到p雄和阿成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稍稍讶异了片刻。
早上我们问过p雄,他只说让我们把东西给他带回去,并没有说他也要来参加葬礼。
张母下车时还很平静,可一走进开间,见到礼堂内木架上的棺材时,她情绪就瞬间失控,几步奔上前,扑到棺材上尖声哭喊,整个灵堂里都充斥着浓重的悲伤。
寺庙白塔内一声礼炮般的巨响,葬礼结束了。
张母抱着儿子的骨灰回到酒店,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擦也擦不干。
p雄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一直倒腾到了晚上。
最后,他拿着一块儿装在亚克力壳子里的圆形阴牌去了张母的房间。
他没有带助理阿成,和张母两人单独在那房间里呆了大约快两个小时,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小时里,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p雄走后,我们都纷纷进去想要安慰张母。
然而,张母的眼泪神奇地止住了,手捧着那尊阴牌,面上一派平静,还挂着苦涩却会心的微笑。
她向我们一一表示感谢,便表示想要一个人单独静静,把我们“请”出了她的房间。
为了让张母尽早离开这个伤心地,大伟帮大家订好了当天夜里的机票,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抱着张伟的骨灰盒回国了。
下了飞机,我本来是想跟大家一起送张母回家的,可是钱斌却把我劝退了。
他说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后面的事情就让他们这帮发小来接受吧。
我没有拒绝,心里惴惴不安着,不敢去想张家父亲和祖父母见到他们独子独孙张伟的骨灰盒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后面的事情我是听钱斌说的。
那天晚上他们把张母和张伟的骨灰盒送回张家,和张家的父亲及祖父母说了张伟的遭遇,张伟的爷爷奶奶当场撅了过去,被急救车拉进了icu。而他父亲则是在盛怒之下抄起一个玻璃烟灰缸,直接砸在了张母头上。
那一下上去说重不重,却也并没有出血,可张母却当场晕厥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查了半天非常疑惑地告诉他们张母并没有大碍,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