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逐与警|察前后脚到达。
一进休息室,楚莺的身影落入眼中,他便明了了这场闹剧是怎么发生的,宋敛与梁曼因跟着他离开。
独留楚莺一人。
经过这一次,这份工作她是做不下去的。
楚莺去换了衣服,主动上交了工作制服与工牌,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去,没了方向,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
宋敛身边有个梁曼因,随时会将她认出来,可尤萍还没向她道歉,没向楚父道歉,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走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门口。
房门紧闭着,杂物被堆在门口,这样的场景让楚莺想起被梁曼因赶走的那天,好似身临其境,重新回到了当日。
但这次赶走她的不是梁曼因,是尤萍。
走廊的声控灯忽然灭了,又因为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从黑暗中走近的人抹着血色的口红,笑容得意万分,好像自己真的赢了那般。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警告,如果不走,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柔和了。”
是尤萍。
她用了最低级的办法。
楚莺身体中那缕不屈的灵魂在乱窜,她不服气。
她分明活得谨小慎微,读书时刻苦努力,天不亮打着手电筒走山路上学,冬天熬着寒风去学校,好不容易考进中州师大,见到了花花世界,却从未忘记初心。
一辈子没做过一次坏事,凭什么她要被这样对待。
五岁被母亲丢弃,二十岁前活得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二十岁后被欺骗成为第三者,为了父亲不得不跟不爱的人结婚,年纪轻轻丧夫又丧父。
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得不到相认与母爱就算了,还要被驱赶。
她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崩溃。
尤萍没发现这点,她走近,站在楚莺面前,“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如果不走,你要怎么样?”眼泪干了涩了,没了湿意,有的只是不公与呐喊,楚莺这辈子都活在挣扎与苦难中,到了这一刻,没了家人与工作,希望破灭,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难不成你要杀了我灭口吗?”
哪怕是真的狠毒,尤萍也没这么想过,听楚莺这么一说,愣了一瞬,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亲情不在,血缘在。
小时候,她也是搂着她,哄着她陪她入睡的。
山村里那么热的天,尤萍自己都难以入睡,还摇着蒲扇,哄幼年的楚莺,“只要你离开这里,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行不行?”
“好啊,我要十亿,你去准备吧。”
楚莺提了个尤萍难以完成的数量,“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给我,在此之前,别找我!”
下了楼,狂奔着离开了这里,走到高跟鞋磨坏,脚踝酸痛,楚莺憋着眼泪打车去往宋敛家中。
原以为他今晚要在宋家老宅度过,可一打开门,屋中却是明亮的。
楚莺顿了下,站在门口犹豫是进还是退,如果退,她可以拿着尤萍给的钱全身而退,可以过得很好很安稳,同时丧失的是尊严。
如果进,这之后的麻烦是无穷的,不光要跟尤萍斗,还要跟梁曼因斗,而她的底牌只是宋敛对她仅剩不多的恨。
这是一局优劣分明的赌注。
可尤萍的谩骂,对楚父的不屑,以及梁曼因当年的破坏,这些因素,激发了楚莺的斗志,她还是走了进去。